“从此,无论秦是否能够万世长存,天下所有的野心家们都会记住一个概念——即:天下一统才能够被称之为皇帝,否则终究是不如始皇帝!”
“隔壁的,你能听懂这个概念吗?”
嬴政听懂了吗?
一瞬间就听懂了。
虽然这樊牧话里面的“野心家”们让他心里有些不爽,但他终究还是被那句“不如始皇帝”给挠到了痒处。
“听懂了。”
“不就是始皇帝加固了大一统这个概念吗?”
樊牧者才点头:“不错,孺子可教也。”
“始皇帝加固了这个概念之后,天下就不可能再次崩塌了——这基于现在始皇帝陛下所施行的“郡县制”,这一种制度一旦出现,就是无法再将他塞回去的。”
“将天下归于一个国家、归于一个概念,这才是始皇帝真正的功劳啊。”
“而仅此一件功劳,不说其他的功劳,始皇帝便可称之为千古一帝,没有人可以再驳斥此说。”
“哪怕偶尔之间会被有心之人污蔑,当时间的尘埃缓缓散去了之后,他的功绩也会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我问你,如此之人,如此之功。”
“你能说他是残暴的?你能说他的功绩是残暴的证据?”
“如此说,难道真的不怕后世之人耻笑吗?”
嬴政被樊牧说的哑口无言,但心里又美滋滋的,一时之间心里颇有些怪异。
这小子对自己这么崇敬,甚至可以说是敬佩了,但却对“自己”语气这么恶劣.....他不由得心里划过一抹恶趣味,若是这小子知道自己就是他心中的那个“千古一帝”,又该如何?
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期待了。
当即便想轻咳一声说出自己的身份,可紧接着就听见隔壁的人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要不是我马上就要死了,还真的想见一见政哥。”
“圆了自己的梦。”
这有何难?
嬴政失笑道:“扶....长公子不是已经说了要救你出去吗?难道你害怕出不去?”
“陛下最是宠爱长公子,定然会将你释放出去的。”
原本他以为会听到樊牧激动喜悦的声音,然而事实却非如此,他听到的是一声带着些许....怅然的叹息声。
“先不说陛下的决定谁能更改,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出去。”
隔壁的大狱中,樊牧已经半躺在稻草上了——他进来之后,扶苏为了照顾他,便让人每天都更换一次新鲜的、太阳晒过的稻草,让他舒服些许。
他半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漆黑。
“我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