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于大秦？

这一点扶苏倒是没有任何的怀疑，毕竟对于他来说，或者说对于始皇帝来说，他们都是十分信任老秦人的。

而老秦人在秦国征战天下的过程中，也的确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是无可置疑的。

只是....在秦一统天下之后，对于这些老秦人的处理上，却是有些失了偏颇，或者说是无可奈何之举。

他们该如何安置这些老秦人呢？

老秦人的识字率其实还是蛮高的——但这个蛮高的，是相对于六国的黔首来说的。

他们没有办法担任官职，因为他们不通文墨，不会治理地方，让他们去治理地方，无异于比杀了他们还难，而在天下争斗逐渐消失的时候....这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这些人没法安置！没地方安置！

而如今，樊牧则是提出了一个全新的可能。

一个需要他们的忠心，但却不需要他们有“本事”的官职。

“监察”。

扶苏越琢磨越是觉着这个方法靠谱，他看着樊牧，眼睛中带着兴奋的光芒：“师兄，你说的监察可是和“御史大夫”一样的官职？”

樊牧轻轻点头，之后又再次摇头。

他看着扶苏认真而又严肃的说道：“扶苏，你不觉着奇怪吗？”

“朝堂上的三公之位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丞相之下有百官，甚至是有配合他行事的其余官吏；太尉掌管军队，名义上来讲诸多将军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唯有御史大夫....好像手底下没有什么人，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你觉着这合理吗？”

“所谓三公九卿，三公的地位是相当的，可如今却活成了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官位，这合理吗？这合适吗？”

扶苏顿在那里，顺着樊牧的思路想了片刻后便摇头：“这的确是不太合理。”

樊牧这才是欣慰的说道：“是啊，这不合理。”

“所以我说的“监察”的官职，其实可以类似于御史大夫一样是为了监督官吏的，在地方上的那些，就是为了监督那些郡县长官的——甚至可以许诺给这些在地方上的监察一些特权。”

“在郡县长官无事的时候，他们可以成为郡县长官的助力，帮助郡县长官对抗地头蛇势力，当郡县长官和地头蛇勾连起来的时候，便允许他们密奏皇帝，以让周围的驻军配合，直接扫清地方！”

“如此一来，双重保险。”

“地方上的祸患虽然不能够根除，但是否却能够较为合理的解决了？”

扶苏微微点头：“的确是如此。”

深深的吐了口气之后，他看着面前侃侃而谈还在开心的樊牧，试探性的问道：“师兄啊，但是这些事情我不会啊，父皇如今病重也没有办法帮助我。”

“不如....你出来几天帮帮我呢？”

出来几天帮帮他？

樊牧下意识的皱眉，以为扶苏想要劝诫他活下去，或者想要救他出去。

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扶苏说道：“我知道师兄已有死志，但我这次并非是劝诫师兄活下去。”

扶苏用尽了毕生的演技，十分诚恳的说道：“我不愿意违背师兄的心意，但是师兄，扶苏能够看出来，你对这世上的苍生还是有怜悯之心的不是吗？”

“你先前不愿意让我救你，可你却仍旧愿意传授给我许多更改此时世道的办法，让这乾坤再次变得清澈。”

“这不就是您对天下还有怜悯的真实写照吗？”

“可您在狱中传授我这些思想也好，或者传授我改变的方法也好，终究不如你亲自出去、亲自执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