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的，在床褥发霉绿窗户劏房里，戴着阿珍洗过的套，想着这个月咬咬牙，再来一次。”

“你也找找自己的问题好不好？”

“回答我！”

顾念数了三千块，把剩下的几百和零钱，丢给躺在地上如同狗一样蜷缩身体，好像被抽空灵魂的阿强，说，“拿去当汤药费啊，欺软怕硬的死扑街。”

阿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

飞机从头顶飞过。

流星也划破那夜空。

虽然说，人生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爱情，确实让生活更加美丽。

顾念起身拍拍裤子，哼着歌走，马上转出巷口，身后传来一句，“对不起。”

他没回头，背身回了个中指。

心里恶趣味的想，如果四十年多后。

六七十岁的阿强，看到一个玩剑魔的主播，在电脑前咆哮。

会不会，回忆起这个遥远的被他殴打的夜晚。

阿强在地上躺了一会，坐起来，想要把顾念塞他嘴里的烟点上，发现火机和半包烟，都被顺走了。

他无语抬头看天，没有星星，没有飞机飞过，也没有流星。

只有一阵无来由的风，把顾念丢下的钱吹的乱飞。

……

顾念把排风机打开来。

剧本上写着：朱秀才挥舞衣袖，烛火幻化出光影，书页纷飞。

落到现实里是，他把手里的A4纸扔起来。

在舞台侧面，被幕布遮住的角落的顾念，打开排风，一阵猛吹。

扮演林菁菁的女同学，被顾念吹的裙摆飞扬，短发乱舞。

她伸手在空中抓了几张，夸张的叫道：“全是白纸！你这骗子！”

马伟豪扮演朱秀才，讪笑：“秘籍是假，但真心是真！”

他指着颜如玉，说，“书不为功名，而为明理。”

指林小花：“真情不在门第，而在相知。”

叉腰对林菁菁：“至于你嘛……”

林箐箐没等他说完，冲上去一顿捶。

“姑娘莫打，姑娘莫打，小生怕怕。”

马伟豪缩着脖子，满场跑。

台下，因为遇到一些烦心事，想要换换心情，才接受邀请来当评委的黄百鸣，不由笑了起来。

《小生怕怕》是新艺城，两年前推出的恐怖喜剧片。

石天、麦嘉出品。

施南生、曾志伟策划。

黄百鸣监制，参演。

泰迪罗宾作曲，创作主题曲。

那个时候，公司创立第二年。

大家同心协力，拧成一股绳。

现在……

黄百鸣恍了下神，舞台上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

顾念控制着灯光，缓缓把原本昏沉的舞台照亮。

“生前无人懂我，死后倒得了三个知己。”

“天亮了，我该走了……”

马伟豪念台词的时候，顾念猛拉鱼线，把象征枷锁的“上吊绳”，从梁上拉的掉落下来。

幕布落下，马伟豪突然大喊：“莫做科举的鬼，要做自己的主！”

这是他剧本想要表达，但没有落在纸上的。

在老师的黑脸中，台下观看的一众学生大声叫好，起哄，鼓掌，偶尔还有几声响亮的口哨。

颁奖结束后，来人通知马伟豪，让去化妆间，说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