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份不外乎两种:或是孙执事前来接应,或是其仇家得了风声半路截道。
景澜心下暗忖,镇海司巡船素日里断然不会拦返航船只,孙执事也非张扬之辈,九成是后者了。
想到舱里的东西让外人得见,怕是要招来杀身之祸。
趁楼船未近,景澜闪至后舱,操纵着避水珠将避水符,玄铁锭以及身上的部分星髓珠一齐沉入海中,怀中密信则塞进靴底。
至于那整箱星髓珠,他并没有妄动,这般显眼之物若是凭空消失,任谁都要彻查海域,反倒会露了马脚。
不久前,众人便议定在近天桓岛时凿船沉珠,分批处理掉这些价值不菲的珠子,怎料突生变故。
思量间,青铜巨舰已迫在眼前,黑红衣小吏站在船头厉声喝道:“速速停船,验引!”
宋兴文闻言面色煞白,这黑船哪来的正经船引?
但面对镇海司楼船,众人也只能收帆就擒。
七八位官差跃上甲板擒住众人,另有二人闯入舱室,不久后便抬出盛放星髓珠的木箱。
景澜暗运避息诀压制气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那楼船上隐隐传来的威压,竟似御涛境高手!
“这气息···果然是御涛境武者···”
片刻后,有玄袍官员踏浪而来,众吏赶忙呈上木箱:“郑执事,赃物在此。”
箱盖掀开刹那,星芒流转映得人脸发青,郑执事指尖摩挲珠纹,脸上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饶是他见多识广,眼见满箱星髓珠也有些难以自持。
“郑?”
景澜闻言心头一跳,“来人果然不是孙明玉!”
但既然敢截孙明玉的船,必然是死对头无疑。
周遭吏卒死死盯着箱子,早已目眦欲裂,谁人不晓此物乃续命至宝?
莫说整箱,就是指缝里漏出来一颗,也抵得上十年俸禄!
“孙明玉啊孙明玉...”
郑昊扣紧箱盖,指节发白,“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不成?”
当他的目光瞥向跪伏的船工时,心中疑云骤起,皱眉暗道:“怎么监工与船主踪影全无,只剩这些粗鄙劳力?”
“他搞来这么多星髓珠到底想孝敬哪位?难不成是崔使君那老鬼?”
不论如何,先审审这些人再说,兴许能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先押回去!”
郑昊甩袖转身。
面对镇海司的镇压,景澜并未反抗,心中却是暗暗惊喜。
这避息诀果真玄妙,连御涛境都未能识破他的伪装。
宋兴文趁着间隙低语道:“入牢后必然会分开审讯,切记要照实答话。”
“明白,就听您的。”其余人小声应道。
景澜余光扫过众人,见几人面如死灰,私自出海罪名很大,轻则十年苦牢,重则立斩船头。
幸亏是被孙贼诓骗上船,再加上他们在郑执事眼里还有些用处,否则当场斩了都有可能。
黑布罩头时,景澜其余感官全力运转,耳畔忽然传来市井喧哗,有鱼腥裹着饭香刺鼻,想来是途经码头鱼市。
暗自凭借原主记忆辨别位置,知晓这大牢应当在镇海司地底,若是这郑执事想灭口,好歹留条退路。
不过跑路的难度很大,就算成功逃出去也会被镇海司通缉,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么做,能和平解决还是尽量不要动用武力。
究其原因还是他现在的武力还远没达到无视规则的程度,需要时间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