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屋内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几乎掀翻屋顶。
“难怪那小子年纪轻轻修为惊人,果然背后有高人指点!”
“这就说得通了,谁让人家拜了个长鲸师父呢。”
“啥时候我也能撞大运被大能看中?到时候在天桓海横着走!”
......
听闻有长鲸大能撑腰,众人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大半。
若能攀上这层关系,眼前困局自会迎刃而解。
“不过各位先别急着高兴,据景天所说,那位前辈行事飘忽不定,连他这个徒弟都时常联系不上,咱们得做最坏打算。”
岩真抬手压下喧哗,这话如同冷水浇头,毕竟连他都未曾见过那位神秘人物。
若是对方嫌麻烦不愿插手,单凭师徒名分未必能说动人家。
“竟有这般隐情?不如先找景天商量商量?”许虎摸着下巴提议。
“这倒是可行,不过这几日那小子音讯全无,也许是被他师父带走了。”
岩真无奈摊手,案几上的茶盏腾起袅袅白雾。
“看来只能守株待兔了。”许虎重重靠回椅背。
议事声渐息时,镇海司的舰船悄然归港。
甲板上满是缠着渗血绷带的伤兵,最刺眼的是那具覆盖白绸的遗体。
岩真掀开绸布的手指不住颤抖,待看清崔承颜青灰的面容,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瞬间通红。
三日后镇海司的葬礼上,码头铺满素白海菊。
全岛百姓自发静默致哀,连往日喧闹的赌坊都挂起白幡。
崔使君镇守海疆三十年的威望,在此刻化作漫天纸钱纷飞。
葬礼进行时,众人凝望海面上熊熊燃烧的尸身,岩真紧咬牙关将悲恸锁在喉间,始终没让一滴泪水落下。
这位叱咤风云的人物,终究在烈焰中完成了生命最后的谢幕。
仪式结束后,岩真随镇海司众人整理崔承颜故居。
这间陋室出乎意料地简朴,全然不见豪奢痕迹,屋内遗物更是寥寥无几。
除却几箱典籍、若干旧衣,唯余一封墨迹犹新的遗书,至于金银财物,不过零星而已。
泛黄信笺上满是对两位弟子的殷切期许,字里行间分明透露出对天命将至的了然。
遗墨如是写道:“已知大限将至,虽形骸俱灭,浩然正气当永存天地,诸君珍重...”
岩真郑重收好遗书,将师尊遗物悉数带走。
纵知人死如灯灭,终究要亲历这场最后的告别。
几日过后,天桓岛蛰伏多时的小型船队蠢蠢欲动,誓要在海域大展拳脚。
往日天影船队威压之下,纵有货物也难以脱手,如今桎梏解除,正是千帆竞发之机。
许虎眺望港中喧嚣,眉间沟壑渐深:“浮世船城围剿我等,应当就是为了争夺航路,眼下对方恐怕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也不知那位伏蛟镇海侯此刻身在何方?”
“哦,没猜错的话应该在浮世船城吧,按景天的说法,大概是给那小子报仇去了。”岩真语气平淡地回应道。
“原来是这样...等等?!”话音未落,周围的人皆是目瞪口呆。
“不是哥们?!这么重要的情报之前怎么不说?”许虎猛地提高嗓门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