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义顿时一怔,试探着问道:“敢问郎君……是何处的李氏?”
李重茂淡淡说出两个字:“陇西。”
“贵人请恕小人无礼。”
杨崇义听完李重茂说出的陇西二字,立马站起身来,隆重行上一礼。
陇西李氏,那可是皇族啊,能自称陇西李氏的人,可不是他区区一个商人可比拟的。
李重茂脸上挂着笑意道:“杨翁还是莫要多礼了,就像先前那般倨傲些吧。”
杨崇义闻言一脸讪讪之色,正自尴尬时。
雅间被人推开。
胡肆的管事,拎着两个酒坛进来。
酒坛上,用红纸糊上去的状元酒三个大字,赫然落入杨崇义眼中。
他快步上前,从管事手中接过酒坛,扯开封口,深深吸了一口。
脸上多少露出一副舒坦的表情。
“那家酒肆不是每日定量售卖状元酒么?怎么忽然给了你这么多?”
杨崇义很快反应过来,问着管事。
管事不答,只是把目光望向李重茂。
杨崇义也随之看去。
李重茂施施然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杨翁,眼下可否好生坐下谈笔交易了呢。”
“原来李郎君是那家酒肆的主事人。”
杨崇义先给了个答案,可很快摇了摇头,“不对,邠王府才是那家酒肆的主事人,郎君……是邠王何人?”
杨崇义很快反应过来,加之先前李重茂对他说的陇西李氏一姓。
李重茂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杨翁,不知我将这状元酒每日分一些份额,到你这胡肆中售卖,你意下如何?”
眼见实物就在眼前,杨崇义也不得不信了。
“李郎君如此这般,只是为了借几名胡姬不成?”
状元酒,在如今的长安城中,那可是大利,就没有几个开酒肆的不眼红的。
除了其中家大业大的公主府。
李重茂轻声说道:“一则是为这胡姬一事,二来……杨翁这几日遭受的折磨,似乎也因我而起。
用这酒,在杨翁胡肆中换些份子,补偿下杨翁的苦难,如何?”
杨崇义滚圆的脸上,两撇小胡须抽动,他将幞头摘下,放到一旁。
一旁的管事见状,明白他这是要正色以待了。
良久,杨崇义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李郎君,杨某还是先前那个问题。
郎君究竟是谁,又是何身份?”
状元酒能让他的酒肆好转吗?
自然是能的,可光凭这些,不足以让他拒绝太平公主的次子薛崇简。
出身高于一切,其他……都只能是其他。
“温王李重茂!”
李重茂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不平淡的几个字。
杨崇义一时愕然,脸上还有一丝困惑。
不是因为震惊,而是没听说过……
“陛下四子。”
咚……咚……
两道膝盖着地的声响。
杨崇义和他身旁的管事,跪倒在地。
“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大王,还请恕罪!”
李重茂赶忙上前,扶起他们二人:“不知者不罪,况且也是小王有意隐瞒在先。”
杨崇义见他如此礼待,有些受宠若惊。
连声道着不敢。
等到他二人站定。
李重茂回身走到榻前,稳稳坐在。
“杨翁,眼下这笔买卖,可愿意做了?”
杨崇义忙不迭地点头。
“大王厚意,小人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