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颋一时错愕,脸上露出惊讶神色。
与吐蕃比试,那可不是平日里一群人互相以击打马球为乐,这么简单的。
平日里击打马球,或输或赢,那都无关紧要,左右不过是折损一下面子。
可要是与吐蕃的比试中输了,那可是关乎大唐颜面的事。
到时若是输了,陛下面上无光,怪责下来,那可就难以承受了。
苏颋想到这里,露出一些迟疑:“大王……不再考虑一番?”
李重茂见他这幅迟疑的神色,不免觉得有几分好笑,轻声道:“苏舍人这是何意,莫非觉得小王说着玩闹不成,舍人尽管放心便是。”
李重茂心中有着自己的考量。
虽然说苏令仪提出要做随侍教习一事,可能在别人眼中,尤其是苏颋眼中,看起来有些离谱。
教习,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做便能做的,一是要知悉马球的击打用力方式,二是要快速根据马球滚动的轨迹,绘出对应的路径轨迹图。
可以说是十分劳心劳力。
而苏令仪,毕竟看上去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柔弱。
但他想的却是,苏府马厩中的那些马,既然都是苏令仪一手喂养,那不管苏令仪教习这一职责做得如何,至少,那些马匹在她喂养下,不会出现其他问题。
就算教习一事,苏令仪做得一般,那就专司喂养马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若是做得好,那就是额外的惊喜了。
“不过……”
李重茂似乎想起了什么。
苏颋心里忽地一惊,连忙问道:“大王可是还有其他考量,无事,无事!大王尽管言说,小女那边,下官自去言说便是。”
李重茂见苏颋有些关心则乱,宽慰道:“苏舍人无须慌张,小王只是想到了其他事宜。”
顿了顿,他再度说道:“苏小娘子想做随侍教习一事,小王应允了。那日,曾听苏舍人言说苏小娘子很是喜欢打马球,想来对这马球教习一职应该是十分了解的。
不过,古人常言口说无凭,小王想亲自见识一番,不知苏舍人觉得意下如何?”
苏颋怔了怔,回道:“大王所说,甚是有理,有此顾虑也属自然。不如就由下官擅自做主,替大王与小女约定明日,如何?”
李重茂点头应道:“那就依从苏舍人所言。”
说罢,李重茂抬头望了下天色,接着道:“晨露渐渐散去,倒是叨扰了苏舍人许多时辰。既然已经说定,舍人还请快去当值罢,莫要误了签到薄的时辰。”
中书省的官员一般都需要在寅时到承天门外,与门下、尚书两省共同“晨参”,随后再经由宣政门入中书省官署,用笏板在签到簿上押字,若是迟到,还没被记作缺勤,被罚俸。
眼下这般时辰,显然是早就已经过了寅时,苏颋应当是提前言说了。
苏颋闻言笑了笑:“大王倒是颇为细心,下官昨日已与同僚言说,加之这几日都在筹备吐蕃使团入京一事,中书省中倒无多少需要草拟的诏令。”
苏颋赞叹了一句,随后解释道。
吐蕃使团入京么……
看来,这长安城又要再度热闹起来了。
就是不知吐蕃使团,能在长安搅动起一股多大的浪潮呢。
李重茂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