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哇一声就哭出来。

张耀祖站在门口，嘴角抽了抽。

这年头人贩子确实多，而且谁家有个孩子，没大人看着都不让跑出门，要是那种庭院没门面的，人贩子更是跑进来直接抱走。

当然，要是让人逮到，人贩子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咯吱~院门打开露出一条脸大的缝，一张脸上堆满褶皱的脸探出，瞧见张耀祖，便问道：

“你是哪个？要找谁？”

“你是张百家阿佬吧？”张耀祖把鱼往前一提，“阿我是大库村生产队张致远他孙子，来瞧瞧你。”

阿佬，阿公....在这地方一般是对老人的敬称，也是爷爷外公的意思。

“张致远？”张百家有一瞬愣神，随即眸子睁大一圈：“阿么，你是我致远哥大孙子啊？快进来快进来！”

脑子里确认身份，老人连忙领张耀祖进门。

“你噶是叫张耀祖啊？”张百家方言口音重。

“是嘞。”张耀祖感觉老人有点耳背，音量加大几分，加着方言语气道：“我爷以前跟我讲你们串山的事情，说你厉害不得，老虎豹子样样会打着……他说你爱吃鱼嘛，我今日去捞了几条，拿过来给你吃一条。”

“啊么么，劳烦你咯！”

“不麻烦，不麻烦！”

两人交谈着走进院子，一个小姑娘站在屋门口眼巴巴望着，张耀祖笑着和她打招呼，顺带让她拿鱼。

小姑娘起初有点害怕，经过他爷爷同意才敢靠近，那双小手直接穿过鱼鳃，走起路来歪歪斜斜。

一鱼一人一样大。

“她叫翠英，你卫东叔姑娘。”张百家自顾介绍，顺带搬了一条椅子。

张耀祖坐下后，竖起大拇指，“阿妹生得乖，文文静静小个儿，以后肯定是当官的料子。”

老人爱听好话，哈哈大笑：“家旁边哪个人都是这种说，能不能当官要看她自个命咯！”

一老一少，话很投机。

从谈起张耀祖他爷爷，一路谈到过去他们如何打猎……

近一个小时后。

张百家似才想起什么，问道：“你来找我是有顺事情啊？”

眼见老人话入正题，张耀祖不再藏着掖着，“我打算找阿佬你借一些东西，我要拿去打猎、跑山用。”

“哦莫，那合适咯！”张百家顿时欣喜，连忙起身带着张耀祖往柴房去，“你来的是时候，再晚点，我就拿克卖咯。”

“我这里有枪、有老虎夹、有马鹿夹……你想要的话，全部拿走也不碍事。我儿子姑娘全部不打猎咯，这些东西放着生灰。”

老人说着，推开最里面的隔间。

张耀祖视线投过去，仿佛在观望一间刑房，各种打猎工具琳琅满目。

老人拿起一把枪，擦掉上灰尘，深吸一口气，原本佝偻的身子和发抖的手脚瞬间变得利索，咔咔两声上膛瞄准。

“老爷子，风采不减当年！”张耀祖由心赞叹。

老人就喜欢听点赞美语言，顿时咧嘴笑：“哈哈哈~你也不差！对咯，你打算下什么野味？我给你拿工具。”

“牦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