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直白,眼睛里却全是决绝。
裴砚舟双手一抖,面颊迅速变成了一只熟虾状态。
他喘息不止,甚至连鼻息都带着喘音。
他不知道,沈语凝怎么能用如此凶悍的语气,说出这么旖旎的话语?
他也不知道,明明自己恨她入骨,却在看到她为他发狂后,他的心里竟在暗暗发爽。
那是不同于战场上打了胜仗的成就感,而是来自于一个男人的征服欲——
一个蛇蝎毒妇、一个比男人还能打的军营医女,一个被称为大禹国第一美人的女人……此刻竟为了他失控了。
她说她要为了他去学画本子上的动作?
这虎狼之词……
淡淡的药香飘入他的鼻间,裴砚舟激动得连手指都蜷了起来。
他非常喜欢她身上的体香,特别特别喜欢…
“沈语凝,你…不懂矜持。”
裴砚舟伸出手想推开她,但可想而知,他这次仍然没有…推动。
沈语凝冷冷地看着他,双眸已经通红:
“不懂矜持?”
“比起你跟楚如烟已经做过,我这嘴上说说又算得了什么?”
楚如烟方才在他怀里贴成那样,就差嘴对嘴了,她不信他们二人私下里没有首尾。
“本将何时跟烟儿……?”
裴砚舟拔高分贝,却又立马噤了声。
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沈语凝的脸颊,慢慢滚落到他的掌心,烫得他颤了一下。
他心头发紧,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沈语凝哭了?
是因为他吗?
这个比男人还能打的医女,居然为他哭了?
极大的满足感朝他奔涌而来,他通体舒畅,愉悦感遍布四肢百骸。
这不就是报仇的快感吗?
让她伤心,看她难过,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精神振奋呢?
裴砚舟只觉得连毛孔都舒展开来了:
快哉,舒爽!
但是,只一瞬间,他看到沈语凝转身拭泪,又瞬间高兴不起来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的,很烦很烦……
要解释吗?明明我是清白的。
我跟烟儿才没有做过那种事,本将干净着呢。
裴砚舟还在犹豫时,沈语凝又将册子还给了他:
“楚家不是表面看得那么简单,楚如烟也未必是良配,退婚我不同意。”
“如果你执意要退,那你自己去向皇上请旨,我等着圣旨过来。”
“沈语凝,你——”
裴砚舟急道:“你明明知道皇上重信,如果不是我们二人同时过去,他绝不会下旨!”
“你也知道你是背信弃义?”沈语凝讽刺道。
“我只是……”
裴砚舟正要狡辩,忽然,一个银甲少年欢天喜地冲了进来:
“砚舟哥怎么样了?你跟沈语凝说清楚没?她同意了吗?”
“我都等不及要喊你姐夫了。咳……咳咳,沈大夫还没有走啊?”
见沈语凝还在营帐中,银甲少年微微一愣,脸上尴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