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沈语凝一连几天都避着裴砚舟,只想安静地等着退亲圣旨到来。
裴砚舟看见一反常态的沈语凝,心中烦闷不已。
他会在营帐里来回踱步,又或者立在窗口久久不动。细细地听着营帐外的脚步声,总觉得沈语凝会从某个角落突然冲出来,然后一把拽住他,再将他死死地压在墙角……
每每此刻,他的心里都狂跳不已,故意将自己挺阔的后背对着门口,设想着沈语凝会跑过来抱住自己……这样,他就又有理由羞辱她了。
可是,沈语凝非但没出现,就连每日必来请平安脉的医女都换了人。
这让裴砚舟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喊来夜枫倾吐:
“沈语凝是做贼心虚了?所以才故意避着本将?”
“她知道赐婚书就要下来了,也知道本将不可能违抗圣旨,所以她心里得意了?”
他这几天已经想好了,等圣旨下来,就和烟儿摊牌——到时候他会勉为其难,在同一天将楚如烟和沈语凝同时娶进门!楚如烟为妻,沈语凝为妾,二者一大一小,互不干涉。
当然,他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他对楚如烟的承诺依旧作数——所以成婚后,他绝不会进入沈语凝的寝屋!
“本将只要不碰沈语凝,就是对得住烟儿!”
“而且,舅舅是君,我是臣,他的旨意我也不能不遵!”
“我不是不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沈语凝太过狡猾,本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裴砚舟滔滔不绝,但眼神闪烁,甚至连嘴角都有些几不可查的兴奋。
夜枫连连点点头,恭恭敬敬地将茶盏端到裴砚舟面前,“主子,您娶沈小姐,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成千上万的玄甲营将士在做牺牲!”
“她捐了那么多黄金嫁给玄甲营,您作为主帅,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且,楚小姐贤惠纯善,她从此以后只会更加敬您、爱您,绝不会怪罪于您!”
裴砚舟意味深长地看了夜枫一眼,从未觉得自己的下属是如此善解人意。
他很为难地长叹一口气,蹙眉道:“夜枫所言,深得吾心!”
说着,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大叠银票,塞到夜枫手里:“拿去买酒喝,再添几件衣裳,这是本将赏你的。”
夜枫摸着沉甸甸的银票,并没有急于坦露任何情绪,只继续道:
“主子即使跟沈小姐圆了房,也是被逼无奈……皇命难违,您是在给圣上交代!”
裴砚舟端茶的手一顿,再次深深望了夜枫一眼,认真地说:“本将绝不可能跟沈语凝圆房!我不是那种见异思迁之人!”
“不过,以你的才华,你的例银也是时候涨涨了。”
“另外,本将在城郊有处私宅,也一并赏给你了……”
夜枫脚步一晃,险些没有站稳。
连忙将喜悦之情藏于心底,拱手道:
“夜枫不才,但,一切听主子安排!”
——
皇宫。
萧晟几日都未见沈语凝过来撤回请命,只能在声声叹息下,终于拟好了退婚书,交给了苏福旺。
苏福旺喜上眉梢,先是差人去东宫给萧翊寒报了信、领了赏银,才兴冲冲地拿着圣旨出了宫。
一路上,马蹄哒哒,苏福旺欢天喜地。
沈家姑娘以后要有好日子过了,他可得上赶子巴结着点呢。
与此同时,玄甲营主帅营帐内——
裴砚舟正搂着楚如烟,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小声小声地哄着:
“烟儿,君命不可违!”
“皇上虽是我的亲舅舅,但他是君,我是臣,他的圣旨我又岂能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