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滕糖早就做过了调查，在岭幽担任导演助理的那些片子里，项鸿升常常就是以这样的一种姿态进行“指导”的。他给人留下一种感觉，就是这部作品是在他的艺术眼光和“高超手段”之下监督而成的。

项鸿升出现的时候，滕糖正跟着剧务师傅在一起布置一顿饭的场景。她看着项鸿升，发现这个老者的样子有些憔悴，但那并不太像是生病的憔悴，而是一种充满忧虑的憔悴。

一场戏拍摄结束，项鸿升还上前和女主演讨论起了她的情绪来。岭幽站在一旁，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看向自己老师的目光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内容。

夜里两点钟，拍摄结束，所有人疲劳地收工，岭幽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看次日的拍摄计划，项鸿升在他的身旁坐下，叮嘱他第二天拍摄需要注意什么。

“老师，你身体不舒服，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岭幽似乎很关心自己的老师，但是眼睛还在望着拍摄计划。

项鸿升拍了一下爱徒的肩膀，说道：“岭幽，多亏你来救场。你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那是每况日下。你师母呢又在跟我闹别扭，所以我现在真的是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兼顾。尽管如此，我只要能有时间，肯定就来指导你一下，这样你才能不断地成长啊。”

岭幽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是的”。

项鸿升看着爱徒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岭幽，你是不是因为前阵子我跟你说的那些话而在记恨老师啊？”

“没有。”

项鸿升旧话重提道：“前阵子你状态那么差，甚至还和那个突然在网上引起讨论的事件主播滕糖扯上关系，你们俩居然还出现在了同一个视频中。你要知道，这些对于一个致力于要做大导演的人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做导演的人，更应该洁身自好啊。你看那个什么主播，她不过就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而已。你因为她而耽误了拍摄，那不就是耽误了你的前程么？”

“老师教训的是。”

项鸿升觉得岭幽的话里似乎有消极的意味，于是说道：“是，我在那期间对你发了火。我那是恨铁不成钢啊。我当时说了很多气话，其实我的本意可不是那样的。”

岭幽的声音依然平淡，道：“老师当时说的很有道理，其实没有老师，我根本什么都不是。”

“不不不，我一直都很看重你的才华的。”

“不，老师，我没有什么才华。您还说我写的那些故事如果不是借着您的名字拍出来，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看，您说的对。”岭幽面无表情地说着，根本就不在意那些在不远处收拾物品、准备离开的工作人员有没有听到。

gu903();项鸿升立刻打断了爱徒的话，似乎很痛心地说：“你真的是误会我了啊，孩子。”他突然抓住了岭幽的双手，说道：“我一直是把你当做儿子一样看待的。我跟你说那些话，是因为当时看到你没有把心思都放在对事业的追求上，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过得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