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金铄骨[综]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3(2 / 2)

累金铄骨[综] 付一钱 4813 字 2023-09-02

gu903();还要每两周做三次集体治疗,富酬参与的第一次,是一种让大家装作植物或动物的活动,有个想当土拨鼠的偏执狂掀了好几块地砖。

第二次是称之为泥塑艺术熏陶心灵的活动,实际就是在地砖被掀后露出的水泥地上架起个池子,大家一起在池子里和黏土,玩泥巴捏小人。按理橡皮泥的效果一样,但是比起泥巴成本太高,这样只是辛苦了清洁工阿姨。

“不把人当疯子治,把人当傻子哄。”富酬边缘人格的室友大江说,“不过不能怪院方抠门,最近普遍经济低迷。”

然而富酬即没有大江那样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也没有自己竟沦落至此的感觉,他依旧不舒服,有什么不对,怎么都不对。

第三次是后天大家在医师护士的带领下去人工岛的海边,临时决定取消了。

似乎黄金之王出了什么问题,不再管事,继承人未定,政权不稳,其他王权者互相掣肘不说,亦无实权,故如今军权势力上台,民间有学生请愿反对,组织示威,由于城市被学园包围,这种运动趋势不容忽视,外界进入戒严,学园岛地区强制宵禁,体育场海滩等地不得聚众,有人巡逻,违反者轻则拘留。

关注了几天外界新闻,富酬忽然懂了是什么不对。

在疗养院外面他不够醒,疗养院里面他又不够病,总不合时宜。

想明白之后富酬开始喜欢这儿和这里的病友了,起码他们更愿意伤害自己,不像外面那些没有精神病还发疯的疯子。

第39章三九章

疗养院里大多数人大多时候都挺正常,有的人更是格外正常。

本该去海边的日子大家因失望格外无聊,客厅在放电视剧,这部剧电视台反复播大江反复看,尽管如此,每每看到这个情节他都依然会潸然泪下。

生离死别之际,躺在病床上的男主摸着泣不成声的女主的头,说:“人多绝望……一生注定徘徊在欲望与痛苦之间,最终腐臭,可怕的是不懂如何去爱,谢谢你,是你……”

“他刚明白爱就要死了。”大江边擤鼻子边感叹,“东谷对佳子的爱简直像约伯对上帝的爱。”

“也许爱更适合短暂的生命。”旁边富酬本来半闭着眼睛触摸一本盲文书,闻言抬头问,“这剧在别的世界也有吗?”

“不知道。”大江又说,“也可惜爱在如今似乎成了一个笑话,爱情尤甚。”

“爱情不是笑话是什么?”

大江不假思索回答:“是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部分啊。”

富酬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集结束,屏幕开始滚动演职人员表。

“为什么会有神学顾问?”

“女主是修女。”大江对这部剧知之甚详,“第一集女主受洗和最后一集女主淋雨都有宗教暗示,洗礼的水象征诞生、死亡和复活,结局时画面定格于女主在雨幕中伸展双臂,象征着她获得了净化和赎救。”

“你挺了解宗教的,”富酬和他闲聊,“信神吗?”

“家里老人信,我不信。”

“这个故事到底是用爱情谈宗教,还是用宗教谈爱情?”

“虽然不想承认,男主的细节设置宗教色彩太强烈了,但他由面到点的爱上一个人,对宗教主题未免显得狭窄。”

“宗教在每一个人里面,没有宽窄之说。”

“听起来你信?”大江漫不经心的说,“其实宗教跟电视剧一样,只是人无聊的消遣。”

电视放起了金融节目,提到最近的经济问题,富酬下意识的留心了些,发现股市下行、房地产泡沫等诸多隐患很大程度上是十多年前金融危机的遗留,也就是说,这次经济危机里可能有富酬一份功劳。

大江也在看,忍不住骂出了声:“那帮叠泡沫做空头投机的孙子……”

他话说一半,卫生间传来砰的一声,灯泡再一次从天花板掉下来摔碎了,发出的声响简直像枪击。然而必须用那种灯泡,因为拧松灯泡的创伤应激障碍的病人隔几天听不到这个声音会发病。

突然插播了一则新闻,世界井航运全部封闭,有几个人们在街道上聚众示威的画面,画面边缘武装部队闪过,大江一脸预料之中的讽刺表情。

其实这个时期媒体没什么公信力,现状一片混乱,消息难辨是非,最近几个立场坚定的大台新闻报道的风向也暧昧了起来。

不管外界再怎么天下大乱,离这座人工岛边缘的疗养院都十分遥远,富酬到时间去心理疏导室,就把这一切抛之脑后了。

“这就是军权专政的后果,”心理医师说,“那群只会冲锋的大老粗懂个屁的治国!”

到结束富酬都在劝他息怒,故这次心理疏导和往常一样没达到理想的效果。

所幸富酬在积极的自救,认真分析自己的心理问题,幻象出现得很少了,这跟身体状况转好也有关系。

他回去时经过保洁阿姨存放清扫用品的杂物间,杂物间所在的走廊有个拐角通向焊了铁栏杆的窗子。就是窗那里传来低声对话,空旷走廊造成的回声放大了那一男一女的声音。

“你也看见了,我停职在这里治病,实在无能为力。”

“检察官先生,我不是存心为难您,能不能让我见我儿子一面,就一面,他被抓走他们不让我见他,我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好不好……”

……

男的是大江,女的是保洁阿姨,事件听起来像是她儿子作为示威人群一员被拘留了。

大江头痛的送走她,回头看见转角的富酬,正要开口。

“抑郁症好得吗?”

富酬观察大江的状态有段时间了,这人活得比谁都没够,根本装的抑郁症。

“还行,跟考证差不多,做功课就能得。”大江有恃无恐的抠着手腕上的疤,说道,“我是为了自保进的精神病院,这叫政治避难。”

“我也当过检察官,在另一个世界。”

“居然是同行?”大江惊奇而感兴趣的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还能因为什么,国安案子。”

有关国家安全法,涉及政治的案子。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大江不顾轻重的抠着那道一半做戏一半真意的疤,“其实这也是诗意。品德在卑躬屈膝时留下的褶纹,灵魂因势利而变节时留下的疤痕。”

不知为何,提起这件事本来十分正常的大江就变得有点疯疯癫癫。

“我那桩案子的被告就像那位女士一样,完全是无辜的,无权无势,十分令人同情。”富酬接着驾轻就熟的编造谎话。

“据我所知这桩案子的被告也只是一帮大学还没毕业的孩子,但,政治就是政治,尤其这个形势,风头上需要杀一儆百,就对谁都不会慈悲。”大江笑着问,“听过罗素的那段话么?他说所有的政治都是笑脸恶魔,它教唆那些精力旺盛、头脑灵活的人去折磨那些逆来顺受的广大民众,以夺走他们兜中的钱财、手中的权力和脑中的思想。”

保洁阿姨通过大江的关系见到了儿子,次日富酬与她攀谈,了解到那次事件被拘留者都受了私刑。

接手案子的检察官是大江同事,仍在走审理程序,尚未开庭,大江从她那得到消息,安排的被告辩护律师跑了,下落不明,目前案子没有律师接,也找不到合适的。

富酬向大江提出想要接手这件案子。

在他对此表现出热心时大江就预料到了,可他没忘他们都在疯人院,愈发难以理解这种请求。

“安安稳稳的活着不好吗?”

“就是因为我活着,神交给我生命,我得让它值得。”

大江眼神怪异的看富酬,他对富酬的信仰的态度,像富酬对他爱情观的态度一样。

“你作为信徒,等神迹不就好了。”

“我相信神,但不信神迹。”

他这话让大江稍微能理解了,因为他虽然信爱情,也不信爱情会真正发生。

“你信神,你们都信他,神未必信你们。”大江不住摇头,“我实在告诉你,理想的人一般死得都早,这里不是信仰的长久留存之地。你跟现实拉不下脸,现实反手掀你一层皮。”

“放心,我做良心事的时候会把良心放一边。”

大江一时没什么好说的,叹了口气。

“问题是你争得过谁啊?也救不过来。”他问,“你知道你赢不了吧?”

富酬不说话。

“我记得你说过你早就不是律师了。”大江突然发现盲点,“甚至连证都没有。”

“可以现考,律师资格不受精神病史限制,周末考试,月末下证。”

“……”

富酬还说自己做过检察官,滴水不漏的谎言当然不能全靠胡诌,富酬的确做过,并且的确经手过一起国安案子,但被告是个极端革命者,根本不无辜,他强大,巨富,党羽众多,计划缜密,与富酬有利益勾结。

即便如此,他依旧进了监狱。

作者有话要说:

《旧约.约伯记》里,乌斯地有一个人名叫约伯,那人完全正直,敬畏神,远离恶事。但是上帝为了考验他,通过撒旦剥夺了他的全部财产和儿女,并让他全身生满毒疮,他毫无怨言,在苦难中祝福上帝,诅咒自己的生日,说:“我赤身出于母胎,也必赤身归回。赏赐的是耶和华收取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

第40章四十章

富酬在监管人员旁听的条件下申请到了同当事人的会面。

在此之前富酬如期拿到了证,大江安排富酬接了案子,凭他眼下的资历一般是不能接的,这也是他先前跟大江聊那么久的原因。

在监管人接引下富酬进入一间封闭的小房间,等待期间,监管大爷看样子在此机关内工作了大半辈子,十分健谈,发表了一番对这帮刚关进来个把月的小年轻的见解,主要追责人奥田,也就是保洁阿姨的儿子,是他的主要抨击对象。

偏激的伪革命,错误的极左'派,扰乱交通秩序,违反社会治安规定……其中非法聚众、非法集资和鼓动暴力,富酬听了渐生疑虑。

看守人员带来奥田,二十出头,长着张好看的满怀意气的脸,和想象中的有志之士、激进分子大相径庭,表面没有受过私刑的痕迹,来时还一派天真的哼着歌。

“Whilesomelonewomanstands,Emptyheart,emptyhands,Whenthetimecametopart……”

富酬向他了解情况,没提他妈妈,奥田也不问,富酬问的问题他有时心不在焉的回几句,有时不回,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发出些曲调。

问到最后,连监管人都看不惯奥田吊儿郎当的样:“他们这帮学生就是有毛病,不在大学好好学习,等学成好脚踏实地的改变国家,偏偏闹事,我看就是想逃课。”

“嗯,脚踏实地是对的。”奥田忽然转过头来,年轻的脸上显现出戾气,“问题是现在正在地震,等学成就错过时机了,再无出头之日了。驶在错误的岔口前你他妈不去扳闸,走上错路后在前进的火车上推车厢后车皮,要么去掀火车,要么去发明时光机,我有病你有病?”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紧闭双唇,再不开口。

出来的时候监管人脸面有些挂不住,说:“他们跟着他起哄也不是反对官老爷和有钱人,我看他们恨不得自己是官老爷和有钱人的亲儿子,你听那小子嘴里哼的什么淫词艳曲!”

富酬附和他的话,监管大爷吹着保温杯的热水,不管自己和对方立场几何,说到兴起还跟富酬约了下次,富酬为了从内部人员口中挖到证据满口应承。

虽然富酬对奥田的观感也不怎么样,即使没有监管人说坏话,他不甚赞同其处世为人,然而却未曾一刻动摇为奥田辩护的决心。

正义的客观指向跟富酬个人喜好没关系,他们的人身权利受到了损害,富酬就要为其争取合理的判决。

这个国家的法庭是陪审制度。

专业审判员和群众陪审员组成合议庭,历史悠久的陪审制度的起源和发展伴随着斗争和演进,定位由集权到民主,如今又于其间徘徊。

在证据收集之外富酬还是有些可发挥空间的,前检察官大江帮富酬拿到了陪审团名单。

当然,法律规定陪审员和法官、律师、原告、被告等在庭外不能有任何私下接触,有的世界严到不能有眼神接触。

富酬随便走进拘留所不远处营业的酒吧,要了度数低的红酒冲了包红糖。

之前他在疗养院备考和翻人权相关案宗,许久没熬夜,乍一恢复以前的作息,他差点倒在法考考场,起身快了也头晕的厉害,医生说他贫血,没事多整点补血气的东西。

喝着糊弄的红糖酒,富酬把名单和笔拿出来。

名单只有名字和宽泛的职业,不按地位或资历排序。要根据情况制定策略需要更多信息,只需运用网络和花钱,是富酬做熟了的事。针对棘手的秘密人物也不难,他以前在这个世界的信息渠道和情报网络还剩一点。

裁定被告是否有罪的十人陪审团中有商人、医生和手工业者等大小有产者,农民和工人阶级等无产者,有青年、妇女代表也有神职人员。

单首的两位姓须王和凤,两家相识,皆为经营家族产业的商人,富酬把这两个名字划了,表示不可争取。

有些力量不能争取,争取不来。尽管有消息称其与黄金之王手下的兔子卫队有往来,资本的本质有奶就是娘,军权政府能给那些资本寡头减税和利销的政策,资本则带动经济发展生产力,他们强强双赢,平民只有给政府填税款、被资本压榨收割的份。他们的立场倾向不言自明。

往后,木之本滕隆,教育行业从事者;

毛利兰,民间公益组织委员;

丹尼尔.狄更斯,医生;

一岐日和,中产妇女;

平和岛静雄,工人;

御坂美琴,学生;

八轩勇吾,农民;

角田哲,神父。

需要对以上几位逐一调查,旁敲侧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程序上的证据链补充同样不能落下,法律工作正经做起来就是这么繁琐,富酬不确定自己便利的路子走惯了,还能不能实事求是的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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