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嫁人以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1 / 2)

小王子嫁人以后 猫珺 4872 字 2023-09-03

“是的母亲。”乔治点点头,“您快去快回。”

王后步履匆匆,很快就走远了。安塞没有想到什么可聊的话题,他不是没话找话的人,心里感到一阵无趣,再加上天气很热,即使是在亭子里坐着依然出了些汗,满脑袋都是“如何编出完美的理由溜掉”。

在他对面,乔治的视线在王后离开之后便逐渐明目张胆,安塞能感觉到对方正在打量他,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但看在王后的面子上不准备计较太多。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乔治先开口了:“嫂子,不喝茶吗?”

“嫂子”这个称呼刺激到了安塞,他不认为自己在与奥登的婚姻之中扮演着女性的角色,但他暂时不想和乔治计较,便随口敷衍道:“茶水太烫。”

乔治笑了,就算是笑着的,他的嘴角依然向下撇,看上去并没有一点而高兴的样子,那双酷似老国王的眼睛即使是眯着,也没有显出太多的欣喜神色,像是在脸上扣上了一顶笑着的面具。

“嫂子真好看,皮肤这么白,发色居然是纯黑色·······弗雷德卡的人民都长这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天的存稿一定要写出来!

我发现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安塞姓布拉德里克,他爹是布拉德里克三世,奥登才姓曼德尔,他爹是曼德尔三世······如果弄混了记得告诉我,谢谢小天使们

第22章到家

后面的话安塞没有再听,他离开得很干脆,甚至连理由都懒得编。对于乔治这个人,他是打心眼儿里厌恶,很显然此人在往后的社交生活中将避无可避,他感到一阵烦躁,同时想起父王在面对埃尔罗的祖父时那种既烦躁又隐忍的滑稽的表情。

离开王后的花园之后,安塞那儿也没有去——天气太热,藏书馆里闷得慌。他听到一阵欢快的音乐从西南方传来,便知道今天王宫里少不了一场派对,主题大概是欢迎王子归来之类的,毕竟宫里已经五天没有举办派对了,这对于马第尔达人来说实在是一段难熬的时光,他们就是这种无聊的人,即使今天没有在外面呆了几个月突然回家的王子,也会因为别的譬如“王后花园里不知道哪朵野花开了”“奥登殿下今天读进一页书”“今天的阳光是黄色的很明亮”之类的原因举办庆祝舞会。

安塞不喜欢跳舞,更不喜欢参加舞会。他不清楚他的马第尔达丈夫是否每次参加都形影单只、不入舞池,就坐在一旁饮酒聊天。但如果有人把上述的话说给他听,他只会觉得这个人是在一本正经地讲笑话。此时他站在窗前,发现寝宫附近里空无一人。

女仆们早就成群结队地去派对上凑热闹了,她们打着“去看看乔治王子”的旗号,心里对于从小看到大的乔治王子没有丝毫兴趣,真正的目的是搞点宫廷佳酿尝尝鲜。

行李是早就收拾好的,非常简单,大多是方便携带的食物,被藏在浴室里曾经放过玫瑰的柜子里。今夜月色如织,明亮通透,那通向四面八方的道路无所遁形,全部暴露在眼前。

本就无心吵架,更不想把结婚协议里的每一个字扣出来作为与奥登谈判的筹码,所以偷偷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安塞花了一些时间写信,把假怀孕的事情解释清楚,并在信的最后附上了在他短暂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一次道歉。

安塞把信放到茶几上,这是整个房间唯一一处能够引起奥登阅读兴趣的地方,上面铺满了报纸,但没一件是正事——那封信就躺在某位名媛的风】流史上,宛如踩上了巨人的肩膀。

弗雷德卡和马第尔达暂时还不能撕破脸。他这么告诉自己。

安斯艾尔殿下来马第尔达的时候只有一顶头纱、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回去的时候头纱换成了箱子,但总数就是这样了——总归比原来要多一些。他把箱子搁在脚边,头枕在手臂上,但没睡着。那些夜里依然营业的小摊、昏黄的灯火、成片的树林,映入双眸,又飞快的闪过去,换成别的差不多的东西,就只是风景映到镜子上而已,什么也没有留下。

十三岁那年,他在房间的地毯上幻想未来,得过且过,看一些没有意义的杂书,在尝试乐观与自我否定之间苦苦挣扎,极其不擅长社交。在幼年时没有学会如何与亲人相处,在少年时没有弄懂如何交到朋友,没有情窦初开,把精力全部放在学习魔法上。

魔法是保命手段中最冷漠的一种,只需要口齿清晰,能够完整地念出咒语就行。弗雷德卡的人天生就具有魔法天赋,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练习,唯一的弊端是某些天生天赋较弱的人,完全没有进步办法——这样的人很少,在冰天雪地的弗雷德卡很难生存。与运用冷兵器战斗不同,弗雷德卡的魔法师们在战场上是不允许使用武器的,就连盾牌也不行,因为那样会造成分心——一些大型魔法是需要很长的时间吟诵的,若是念错了一个音节,便只能从头再来,可在战场上没人会给你重来的机会。

每一场战争中,弗雷德卡都会损失许多士兵,他们的死因大多是失血过多,战场上很少会出现一具完整的弗雷德卡士兵的尸体。

听说冷兵器用的久了会认主,安塞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那只蛾子还在,褪色的丝带和纱布紧紧地缠绕着它,带走了它的生命与灵魂,留下一个空壳。它还是那么丑陋,干瘪的翅膀就像是一片皱皱巴巴的废纸,几团黑墨水在上面晕开来,把一切弄得脏兮兮的,只有亲眼看着它被丢进垃圾桶才会让人真正松口气。

只看了一眼,安塞就挪开了视线。他用手掩住下半张脸,偷偷地打了个哈欠。时间还早,马车走得很快,他朝后看的时候,还能看见王宫里最高的那座塔,此刻正灯火通明,那里大概就是舞会举办的地方。

后来他睡着了,睡得不算太沉,也没有做梦,只是恍惚想起些旧事,分不清真假,渐渐地就忘记了。

马车花费了七天七夜才走出马第尔达的国土,马第尔达是个四通八达的国家,位于整个大陆的最中间,最南边的一部分土地靠海,什么东西都不缺。因此弗雷德卡和马第尔达是挨着的,两个王国之间有一条极其分明的边界线,一边是冰天雪地,一边是烈日炎炎。

安塞的马车被几个弗雷德卡的士兵拦住了,他们是专门被派到这儿来保持结界的,为首的是贝克·柏宜斯将军,只有每年年底的晚会上才会在王宫露面,是为数不多的能供布拉德里克三世直接调遣的将军。

透过窗子和布帘之间的缝隙,勉强瞧见一个矮小、壮硕、皮肤黝黑的中年男性,他的全身上下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铁质铠甲,头上戴着全封闭的头盔,在那上面,三根长长的红色羽毛落满雪花,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摆动。

一束锐利的目光从那头盔之下的面具后面射向马车车窗,仿佛一切的伪装和谎言都会在这目光之中分崩离析,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安塞没有轻举妄动,柏宜斯将军一手牵着马,一手牢牢地按在剑上,他是王国之中为数不多既精通魔法又学过剑术的人,无妻无子,已逝的母亲是费兹捷德人,被宫里的“血统派”大臣所诟病,但父王和埃尔罗很喜欢他,甚至顾及他的心情,专门送他到最重要的边界线看守结界。

车夫稳坐在车厢外,一条厚实的围巾把他的僵硬的脸遮了大半,马车上的旗帜早就换成格罗瑞娅的,所有带着弗雷德卡特色的装饰物也被除干净了,从外表看,这就是一辆来自格罗瑞娅的迎亲马车,但安塞不能露面——他担心被认出来。

双方对峙许久,一个站在将军旁边的,等级不算太高的士兵开口了,他用手指着窗子问:“来者何人?”

车夫冷哼道:“我们是从格罗瑞娅来的,专门接公主过去。”

安塞是这么想的,如果将军放他们过去,那就说明贝莉卡还没有嫁给格罗瑞娅的国王,他还有时间带她离开;如果将军当场拆穿,那么他掉头就走,直接去格罗瑞娅。

那个士兵好像愣了一下,随即把头扭向一旁的柏宜斯将军,想要说些什么,被将军用一个手势制止了。

“你可以过去了。”将军说,然后他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们给马车让出一条路。

马车从一排排站得笔直的士兵中穿行而过,安塞看见很多年轻稚气的面孔,有的年轻过了头,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

几天后他们到达王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城里和城外没有什么两样,从城墙往里看只有一片平地,过了一会儿才望见一个小小的塔尖。车夫念了一串咒语,召唤出两个小光球,小心地照着前面的路,生怕把谁家的门给踩碎。布拉德里克三世从未想过需要修路,而弗雷德卡的人民习惯于住在地下,这使得马车在城里几乎寸步难行。

王宫还是和从前一样,拥有干净的墙壁和闪闪发亮的玻璃大门,宫殿外围立着四盏路灯,灯光明亮,把周围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这些路灯是曼德尔二世从矮人手里买来的,依然保持着刚来时候的样子,在每一代国王的心里都颇具分量,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当作谈判桌上的筹码。

但马车尚未靠近,就被无数从宫中涌出来的士兵包围了,两位安塞曾见过几面的将军高举火把,照亮了那张由世上最阴沉的线条、形状和阴影组合而成的,布拉德里克三世的脸。

“给我把马车上所有的人都抓住,他们是马第尔达派来的间谍,该死的马第尔达蠢货!活捉!”

车夫从未见过如此阵势,早就被吓傻了,呆呆地坐在驭位上,那两点小小的光球在空中颤抖一阵,“扑哧”灭了。

“父王,是我。”安塞从车厢中走出来,此时,马车边已经挤满了士兵,为了满足国王的需求,避免误伤,尚未有人使用魔法。几名老兵一眼就认出了他,顿时呆在原地,而后面的士兵只知道往前挤,马车在拥挤之中翻向车夫所坐的左边,把左边的士兵压在了下面。

在一片混乱之中,安塞听到几个人在叫:“他们在反抗!”攻势便一下子猛了起来,他的右脚被马车压住了,有个不知名的人使劲扯着他的右手,简直是要把他的腿活生生扯下来,目之所及,只剩下那片晃眼的白色灯光。

作者有话要说:

卡了一天

第23章客房

车夫早就不见踪迹,有很多人在喊:“是安斯艾尔殿下!”更多的人想尽办法往马车挤,一名士兵被推着爬到马车上,站在车顶和车厢的连接处,勉强保持平衡。他背对着灯光,面容模糊,和每个在背后议论自己的人一样。没过多久,又有两个人把马车踩在脚下,可怜的马车不堪重负,发出“咔”的一声,大概是要碎了。

一枚淡红色的布质花躺在不远处,被无数人踩过去,沾染泥污,再不复来时的光鲜。

好了,现在不仅蛾子没了,就连马车都灰飞烟灭,棒呆了,弗雷德卡棒呆了!

他不知道这场荒唐的闹剧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在被踩上的士兵的惨叫、将军们的命令、父王的歇斯底里中,标志着后半夜到来的钟声响了,人潮散去,留下一辆支离破碎的马车、一具车夫的尸体、满地鲜血和碎布。

“你怎么回来了?我亲爱的儿子!”布拉德里克三世惊讶地问道,他走向安塞,身后跟着两位将军。

安塞下意识地行礼,即使他现在是坐在地上的。顺着他的目光,布拉德里克三世看见了那只被马车压住的脚,那儿全是血,尊贵的国王陛下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头扭开了。

“阿尔杰,快把殿下的脚解救出来,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吗?”他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从安塞的脸上扫过,在小腹的位置停留了好一会儿,又说,“昨天早晨我收到了一封来自马第尔达的加急信,署名是我的好儿婿。多亏了他,我才知道这样一个天大的喜讯。”

“父王,我有些头疼。”安塞说。

两位将军合力把马车抬起来了一点儿,刚好够安塞把脚伸出去,但他的脚因为被压太久已经失去知觉,根本动不了,而将军们一时间也找不到多余的手来帮助他,他们环顾四周,面面相觑,最后那个名为“阿尔杰”的年轻将军对安塞说:“殿下,请您把脚挪出来。”

安塞吃力地用手抱住那条受伤的腿,把它慢慢地从马车下面抽出来,同时还要应付来自于他父王的盘问,但他依然详细地回答了所有问题,将军们放下马车,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把他带回王宫。

路上安塞提起贝莉卡,听到这个名字后,布拉德里克三世脸上那丝仅存的笑意也淡去了。在一片沉默之中,安塞几乎可以确认姐姐的婚姻已成定局,并且不可能在宫中了。他失去了谈话的兴趣,只有在父王问他问题的时候才会答上那么几句话。

王宫里的晚餐固定在下午五点半,早就已经结束了,偌大的宫殿里只点着两盏灯,一盏在客厅,一盏在书房,除此之外,其他分不到蜡烛的人早就回房休息了。布拉德里克三世命人把会议室的灯打开,书房的灯灭掉,然后召集所有的王子公主到会议室开会。安塞尚未用餐,本没有饿意,直到进入温暖的室内才感受到胃部空虚。他被一个女仆带到会议室中,在主位右边第一个位置坐下,屋里的设施还是那些——一张足以坐下所有大臣的桌子、两个摆满书的木制书架、一张米色地毯,这些家具都很旧了,是曼德尔一世还在的时候就有的,也是陪伴安塞长大的东西。

没过多久,王后便带领着兄弟姐妹们进入房间,安塞还没见过这位新皇后,她是在他坐上前往马第尔达的马车的第二天才嫁进宫里的,听说举行仪式的时候已有六个月的身孕。

新任皇后是个美丽的女人——每一任皇后都拥有足够的美貌,这不足为奇,她的头发很长,底部微微打着卷儿,在灯光下显出柔和的褐色,瞳孔的颜色很浅。为了把她搞到手,布拉德里克三世花费不少金钱和精力,同时想出一个与众不同的谋杀妻子的方式,这才赶在孩子出生之前举行婚礼。

只因为她的姓氏是“尤杜拉”——这是格罗瑞娅皇室的姓,不过她的家族只是旁支。

安塞站起来,两人面对面行礼,随后他的兄弟姐妹们向他行礼。

gu903();在众人坐下后,许久,布拉德里克三世才不紧不慢进来。他换上了只有节日才会穿的礼服,在头发上抹了许多发胶,昂首挺胸,踱步而前,来到主位。虽然脚开始疼了起来,但是安塞依然站起身行礼,接着王后站起来行礼,最后是众多兄弟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