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养成手册》TXT全集下载_27(1 / 2)

娇娇养成手册 要饭猫 4707 字 2023-09-03

秦恕素来清俊凝肃的脸上多了几根“猫须”,板着脸道:“岳金銮!”

岳金銮:“你凶我!”

秦恕:……

他放柔声音,“继续画,再多画几道也没事。”

岳金銮一鼓作气给他画了个大花脸,两个人正闹着玩,外面司桔道:“殿下,有急事禀报。”

秦恕心思都在岳金銮身上,随口问道:“什么事,进来说话。”

司桔推门而入,盯着秦恕脸上的画看了半天,脸都吓垮了,“殿下这是在……”

岳金銮从秦恕怀里探头,“司桔,过来。”

司桔见秦恕默许,才敢走过去,“王妃。”

岳金銮:“脸凑过来。”

司桔:“这……”

“快点!”岳金銮催促。土豆

司桔害怕地伸长了脖子,闭着眼睛不敢看岳金銮的脸。

岳金銮在他脸上画了个猫猫头,指着镜子道:“看,好看吗?”

她女红不行,但她画画可好了。

司桔不说话。

他可怜兮兮看向秦恕,殿下比他还惨,脸上画了猫须,唇角还画了个小尖牙,只是天生俊美,看上去也不违和。

秦恕拧眉不悦,“王妃问你话,怎么不回?这是王妃赏你的。”

赏了个啥呀,赏了个猫猫头?

闺房之乐令人失智。

司桔低头苦笑,“谢谢王妃,您二位好、好兴致。”

要禀告的事是秘事,多半关乎朝堂,秦恕顶着猫须一本正经的带着司桔走到窗前低声谈事。

看上去像严肃的猫老大带着猫小弟,空气都活络不少。

岳金銮乐得不行。

“废太子府的那位逃了,昨夜的事,门口守着的都带去问罪了,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司桔低低地道。

秦恕面无表情地从桌上抓起一枚青橘,慢慢撕着橘皮,新鲜清淡的气息在空中柔软铺开,“抓住没有?”

司桔道:“殿下英明,昨夜人才出去,我们的人就跟上了,现在还在盯着,且看她会去什么地方。”

秦恕淡淡“嗯”了声,“知道了,出去吧。”

司桔欲言又止。

秦恕看着他,“有话直说。”

司桔:“殿下要不要擦擦脸?”

“擦什么擦?”秦恕皱眉,抚上自己的脸,“没看见这是王妃画的吗?”

司桔小声道:“只怕有损您的威严。”

“都有夫人了,还要什么威严?”秦恕不满道:“难道要用来吓她?”

他指着门,“出去,没事不用再来找我。”

冰冷的大门在司桔面前合上。

秦恕转身捏着剥好的橘子喂给岳金銮。

岳金銮咬着汁水充沛的甜橘,坐在秦恕怀里勾他脖子,“方才司桔说了什么事,要紧吗,若是着急的公务,你不用管我。”

“不要紧。”秦恕捻她耳垂,“我们继续画。”

·

江犁雨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雨后泥泞,她背着装满细软的小包袱,胆怯低着头行走在无人小巷。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她本想等早上趁乱出城,没成想才逃出太子府就被人追上,要不是倾盆大雨迷人眼,她差点就被人搜到。

城门口都是搜找的卫兵,她根本出不去。

背后传来孩童稚子弄的打闹声,江犁雨宛若惊弓之鸟,迅速藏在墙角,等声音退去,才轻轻探出头。

她想过去找江家人,但江妃与她接连出事后,嫁出去的姑侄们不愿再接济家里,老宅被变卖,一家子叔伯姑嫂不知分去何处,她连爹娘都找不着了。

更不敢去嫁出去的堂亲府上求救,她是戴罪之身,人家肯定直接把她送去官府。

江犁雨欲哭无泪,身上又脏又湿,带着一股雨水捂出的臭味,宛若乞丐。

她无处可去,还不如在废太子府,好歹有个屋檐挡雨。

她也算娇养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份罪。

巷口有家卖葱油饼的。

江犁雨饿了一天一夜,忍不住走到了卖饼的面前要了块饼。

街上酒楼客栈里还有更美味的,可她不敢去,怕被抓,只能在这儿买块饼将就。

“不要葱花,不要太多油,饼薄一点,多烙一会。”

卖饼的都是一锅烙一叠,接待的都是平民,没见过要求这么多的,不乐意道:“就这个,爱吃不吃!”

江犁雨气得脸皮爆红,“你!”

她忍了忍,“好歹少放点葱花,我不爱吃葱。”

饼老板:“你知道什么叫葱油饼吗?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来找茬来了?”

卖饼的是个脾气暴躁的中年汉子,举着铁勺咆哮,“爱买不买,滚!”

片刻后,江犁雨哭着啃着一块葱油饼走进了巷子。

她一边啃一边往地上呸葱。

“真难吃!”

身后一条大黑狗甩着尾巴,一路跟随着她吐的葱花。

江犁雨怕狗,平时见的都是权贵养的白毛小奶狗,没见过这么黑这么壮的,与狗四眼相对,爆发出一声惊天大哭,拔腿就跑。

黑狗盯上她手里的饼,甩着舌头和哈喇子狂追。

江犁雨看着娇弱,被狗追了八条巷子不带喘气,最后被一下子绊倒在泥坑里,喝了一肚子泥水。

黑狗拽走她手里葱油饼跑了,江犁雨哭着把黑狗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刚从泥坑里坐起来,便怔住了。

她面前出现了好几双黑长靴,看样式料子,绝不是民靴。

不是民靴,那只能是……

一根属于男人的粗糙手指伸到她面前,晃了晃,领头的森森一笑,“可把您抓住了,废太子妃。”

那个“废”字格外咬牙切齿。

江犁雨吞了口唾沫,哆嗦着抬起头,被泥水洗过的小脸惨白如纸,“你、你是秦恕的……”

这些人她见过,是秦恕的人!

那些人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用沾了药水的布捂住她口鼻,不一会江犁雨便没了声息,软软倒在泥地里。

第八十一章

废太子秦湛面色苍白坐在府中,盯着地上五花大绑的江犁雨,手指几乎要抠出鲜血。

他落了难,还以为表妹是唯一的真心人,甚至打算原谅她当初设计陷害他临幸她的事。

谁知连江犁雨都想背叛他,趁着他不知道,勾结护卫从后门跑了。

真是狗胆包天,还不要脸。

他被囚禁,久不出门,不知道他废太子已沦为满京笑柄。

秦恕的人把江犁雨提回来的时候可没给面子,等同游街,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见废太子妃是何等狼狈。

废太子府清冷,连仆侍都没几个,与昔日奢侈东宫没法比,桌上连杯热茶都没有,司桔不动声色掠过府中寒酸陈设,袖子掖了掖鼻尖,真不知道这位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这段日子怎么过的。

若是乖乖因无德无能被废,好歹也能封个闲王离京逍遥,非要犯下咒杀皇父的大罪,能留条命,已是天家开恩。

“殿下,定王让我转告您,人是给您送回来了,还望殿下好好管教,废太子妃下回若是再跑,可要进大牢了。”

秦湛目光下沉,克制着心底的怒火,“多谢三弟,还特地将人送回来,承了三弟这份情,真不知如何还报。”

司桔笑着轻讽,“殿下说笑了,同是兄弟,定王殿下此番做法也是为了成全殿下与废太子妃,你们二位情深义重,定王殿下又怎能将你们分开,有殿下这句话,也不枉定王一片苦心。”

秦恕的人马乌压压立在门前,司桔是秦恕派来传话的,打狗还得看主人。

秦湛以往最见不得阴阳怪气的内侍,这会憋了一肚子的火,也只能忍气吞声。

他咬牙切齿道:“说完了?”

司桔笑容依旧,“定王殿下还让殿下你好好保重身体,切勿因气伤身,这所谓气出病来无人替,他还等着您二位子孙满堂、长命百岁,给侄儿的长命锁都备下了,都是用抄江家、傅家、霍家的金银打的,您要多少有多少……”

司桔语调轻快柔和,秦湛却好似听见催命符音,浑身发抖,暴怒地抄起茶杯往地上掷去,“闭嘴,滚出去!”

除了江家是秦湛的母家,傅、霍二氏也是鼎力支持他的世族。

他的后院里就有两家送来的女儿侍妾。

随着他被废,傅家霍家也被秦恕寻贪污之名查抄。

那两个侍妾也接连上吊自裁。

白玉杯碎了一地。

司桔淡淡瞧着地上的碎杯,心里可惜,这大约是废太子府为数不多值钱的物件了。

“殿下莫生气,千万记得定王殿下的话,切勿因气伤身——”

“滚!快滚!”秦湛紧扯的理智突然被切断,他像不受控制的猛兽扑向司桔,“我要杀了他!杀了你!”

门外的护卫冲进来,拦在他面前,掩护司桔后退。

秦湛被护卫压在椅上,发出狂怒的咆哮。

司桔轻蔑一笑。

办完了秦恕交代的事,他不再留恋,转身在护卫的掩护之下离开废太子府。

司桔一走,护卫也跟着离去,秦湛被松开,气得牙关上下刮出咯吱的声音。

他娘是先皇后,可秦恕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最低等的宫女生的,他的皇父、还有朝臣世族,一个个是疯了还是瞎了,竟然想将江山交给秦恕,交给那头狼!

他早该知道的,幼年的秦恕就是一头狼崽子,盯着岳金銮,盯着他的太子之位,还盯着九五之尊的皇位。

现在他长大了,会吃人了,第一个就把他吃了!

秦湛绝望的看着困住他的废太子府,如鸟看着笼子,他还出的去吗?

出的去,只要杀了江犁雨。

小道士疾步而来,惊讶地扶住摇摇欲坠的秦湛,“殿下,你怎么样了?”

秦湛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江犁雨,他抠着小道士的小臂,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小师父,杀了这妖女,我当真能东山再起?”

·

浓郁沉香闷得人头疼,已入夜,府中用度节省,房里只点了一座烛台,暗沉昏黄里坐着一道修长人影,静待床上女子苏醒。

江犁雨在废太子府住了几个月,平日想吃口肉都难,更别提焚香这种雅致的事。

嗅到了沉香气息,她从梦里挣扎着醒来,看见秦湛坐在床头微笑。

江犁雨失声尖叫,才发现她已经被人捉回废太子府,秦湛肯定也已经知道了,否则怎么会对她这么笑。

她和秦湛成亲后,他满面阴沉,只有对着几个侍妾才笑。

秦湛精神失常已经多日,对府里那几个婢女内侍也非打即骂,江犁雨从心底里怕他,不然也不至于忙着跑出去。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表哥,我不是存心想跑,我是想着找找门路,也好回来帮你。”

秦湛淡淡地道:“我不怪你,我想通了。我们既然已是夫妻,又怎能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再不济也是天家子嗣,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他温柔地抚摸着江犁雨的脸,“表妹,我又想到我们年少时候,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那时我们多要好,我们还回得去吗?”

江犁雨心情沉重的想到那段好时光。

她和秦湛并非真的没有情意,江妃还在时,她去侍疾,太子也以探病的名义来找她,他们藏在屏风后亲吻,年少的眼睛里只有晶莹炙热。

后来他有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她只贪心太子妃之位。

青涩甜蜜的过往,最后死在他们因爱而生的恨里。

回不去了。

她再也当不成太子妃,秦湛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不想被他困死在这里,她必须走。

江犁雨仰起脸,甜丝丝的笑,“当然回得去了,我对表哥的真心天地可鉴。”

秦湛淡漠地看了她一会儿,“表妹,多谢你。”

江犁雨一怔。

秦湛起身走向桌子,“我就知道表妹还是心悦我的,特意备下一桌好酒好菜,正好庆祝我们今天重归于好。”

抬头见江犁雨呆呆的,秦湛笑道:“还傻坐着,来尝尝。”

今天的秦湛有点奇怪。

江犁雨揉着酸疼的脖子走到桌前,差点流口水。

鸡鸭鱼肉,她多久没尝过了?

以前为了装作梨花带雨的仙女,成天吃花喝露水,落了难才知道大鱼大肉有多香。

江犁雨看了眼秦湛的脸色,见他神色正常,眸带笑意,才夹起里脊肉塞进嘴里。

秦湛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忽然道:“这道荷包里脊,还是阿柿曾经最喜欢的。”

江犁雨讽刺,“表哥还没忘了你的旧情人?”

“怎么会?”秦湛低声,“只是睹物思人,我还记得你最喜欢吃白莲糕。”

江犁雨心里稍微平衡,但被这一出弄得胃口全无,冷笑着放下筷子。

秦湛回过头,“怎么不吃了?”

江犁雨:“饱了。”

秦湛知道她跑了还对她这么好,分明就是知道怕了,想挽留她的心,江犁雨当然得意,打算拿乔,省得他再对她没个好脸色。

昏暗的光线下,秦湛的眸子闪过寒芒,笑着举起一杯酒,“既然饱了,不如陪表哥喝杯酒,喝下这杯酒,不要再怪表哥。我自知以前对你不算好,以后一定疼着你护着你,再也不让你生气,可好?”

他低声下气又求了她几声,江犁雨更加得意,面带薄红,接了他递来的酒杯,“那表哥以后也要记得今天的话。”

秦湛笑了,“一定。”

没想到秦湛这么好哄,江犁雨早先的戒备已然放下,正要喝酒,却对着酒杯皱了下眉头。

秦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怎么了?”

“没什么,杯子上有些脏。”江犁雨嫌弃地抹了抹杯口,将酒水一饮而尽。

这酒下了肚,胃里像丢进去一团火,灼烧带来的刺痛尖锐火辣,深深凿进她的肠子,将她整个人都分裂揉碎。

江犁雨以为是酒太辣,可她痛得咬唇低吟,手怎么揉肚子都不得缓解,那股痛意甚至更加狂盛,直捣内脏。

她汗如雨下,身体一点点弯曲,“表哥,表哥救我……”

她的声音变得粗裂难听,嘴角流出一滴一滴赤红的鲜血,像南国开满枝头的毒红豆。

江犁雨呆呆看着落进手心的血,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你在酒里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