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回去之后,莫牧勋罕见地没有碰我,我俩就僵着身子,用后背对着彼此睡了一夜。
确切说,我是假装睡了一夜。
我自嘲地想,到底还是沦陷了啊,现在心痛成这样,满腔的酸涩无处宣泄……
早上起床之后,我迷糊着一双眼睛,一眼就看到莫牧勋眼底的红血丝,他好像也没有睡好,脸色有些发白。当然,我不会傻到以为他是为了我而失眠。
从那天起,我就更加忙碌起来,一来是孙阿姨更加倚重我,一些常见的病都交给我来治疗;二来我知道忙碌是让自己忘记伤痛的最好方法,所以自己故意给自己加压。
每天病人都走后,我还会在孙阿姨家待上一两个小时,总结一整天的病例和治疗方法。每每回去,赫赫都快睡着了。
许是知道我在闹脾气,莫牧勋回去别墅的次数也少了起来,我倒也落得清净。但不能否认,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床侧,心头还是酸痛的,我会想今晚他在哪里过夜,是否身边又有了别的女人……
偶尔莫牧勋回来,跟我也不过就是床上那点事儿。我压着牙生生受着,假装没有动情,可实际上却是常常把嘴巴咬出血痕,只为了压住那随时都会逸出来的"shenyin"声。有时候莫牧勋心里不满意,就故意撩我,可我却死死地憋住,任凭他怎么样都一声不吭。
这样弄了几次,莫牧勋也兴致缺缺,回别墅的次数就更少了。
日子就这样凑合地过着。
很多莫牧勋的消息我都只能从报纸上看到,比如莫氏又在哪里投资了什么项目,莫牧勋去参加奠基仪式;比如江城给十大杰出青年投票,莫牧勋高居榜首等等等等。当然,最不可错过的,还是莫牧勋的那些花边新闻,今天是这个大家闺秀,明天是那个影视新星。
每次看到这些,我都要强忍住撕碎报纸的念头。
在这种不咸不淡的日子里,我、赫赫、赫妹一起过了个还算热闹的新年,也一并给赫妹过了半岁生日。
看着两个孩子欢喜的模样,我一再对自己说:放下吧,放下吧,只要两个孩子好好的,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赫妹十个月那天,我从报纸上看到了莫氏码头在禅城正式运营的消息,当天莫氏股价在一个小时内涨停,而相应的付家的股价也在一个小时内跌停。
我心头一动,便想起了莫牧勋在海边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如今,他真的成功了吧,摆脱了付家在远洋航运上的封锁,他应该很开心吧。
当天下午,孙阿姨告诉我她要回禅城的消息。她说我的基本功已经比较扎实了,接下来就是需要实践操作,加强对病儿的辨证施策。
其实,之前十来个月的时间,孙阿姨就经常因为各种事情要回禅城处理,我知道如果不是顾念着我这个徒弟,她早就回禅城常住了。所以这次我虽然万分不舍,但也很清楚不能因为自己而耽搁了孙阿姨的事情。
因为孙阿姨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走,所以我在孙宅待到了很晚,想多陪孙阿姨聊聊天。
走出孙宅的时候,已经是繁星满天了,又一个初夏。
我深吸了一口气,温热的空气涤荡着心肺,但我却觉察不出丝毫的舒爽。
刚走到巷口,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指尖的火星忽明忽灭,一丝若有似乎的烟草味传进我的鼻腔,引得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我往旁边躲了躲,那人却摁灭了烟头朝我走来。
接着路灯,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小病号的爸爸。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似乎叫祁楷。
人如其名,他长得就和楷体字有些类似,浓眉大眼,面容俊朗。
我不知道他在这里是干嘛,就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朝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他回以微笑,问我道:“我听说孙老师要回禅城了?”
孙老师,就是孙阿姨,很多患儿的家长都会尊称她一声“老师”。
我点点头,“对。”
“那你还做小儿推拿吗?”他问道,眼神里似乎闪烁着什么。
其实他问的问题,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但是至于怎么做,我还没有考虑好。
于是,我答道:“要做的,只是还没有成熟的方案。”
祁楷突然就笑了,满脸大男孩的狡黠。他打了个响指道:“没有白费我在这等了你半个晚上,这样吧,如果你想继续做的话,我给你投资怎么样?”
我一愣,心说他这也太奇怪了吧,说投资就投资,我们最多算有几面之缘而已啊。
“这个……我……”
我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祁楷却突然递给我一个文件夹,他笑着说:“小儿推拿,以后你在江城就是独一份,这是我的合作企划,你回去看看,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他从我手里把文件夹翻开,指着最后一页说:“我的电话,随时联系。”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利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想让我儿子健健康康的告别吃药和打针。”
我点点头,认真地收起了他给我的那套合作企划。
祁楷热心地说要送我,但是我觉得自己跟他不熟,就这么跟他上车有点不安全,就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拒绝了。
祁楷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便没有再勉强我。
看着他开着车离开,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包里的合作企划,打算一会儿回到家先认真看一看。
正想着,突然被人一把拽进了另一条相交叉的巷子里。
那条巷子连个路灯都没有,漆黑一片。我吓得浑身发抖,大声尖叫。
嘴巴被人捂上之后,我又开始使劲儿踢腾,想逃脱他的钳制。
这时,耳边传来莫牧勋低沉愤怒的声音:“我说这么晚不回去,原来是在这跟男人私会呢!”
gu903();一听是他,我张开嘴一口咬上了他堵住我嘴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