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满脑袋问号。
“算了,先查吧。”
半晌,诸葛正我捏着纸,下了命令。
于是虞泽有幸在养了一天的伤后,在夕阳西下的那一刻,见到了神侯府的四大神捕。
楚留香虽然是个白道人物,但是说到底他是个贼。
虞泽属于黑道,是个杀手,还是那种名声坏的不要不要的杀手。
所以两拨人的第一次见面,以一种相当尴尬的场景开场。
院子正中,小七闲来无事用树枝画出来的那几个跳方块的格子仿佛在这一刻成为了楚河汉界。
两方人马据守两旁,泾渭分明。
大眼瞪小眼。
追命死死盯着虞泽,突然明白顾惜朝那句以和为贵是什么意思了。
他第一眼看到虞泽的时候就觉得很眼熟,但是这种眼熟并非是来自于曾经见过面,而是来自于曾经听到过的对于类似相貌的描述……
不过作为四大神捕之一,这种情况通常都来自于那些通缉犯的画像啊。
追命眯起眼睛,虞泽那双墨绿的眸子在夕阳下更加显眼,像是森林深处那一汪深碧的湖,水面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寒气。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
神侯府在平日里对于杀手这一行一般不去触碰,但是为了办差方便,他们对一些江湖上各种有名有姓的势力和人物都做了备案。
其中玄水楼的罗刹鬼便在杀手榜中榜上有名。
杀手面容的资料很少,所以排行榜上的画像多半粗略的惨不忍睹。
而在一众黑衣黑发黑面巾、乍一看宛如雕版印刷的蒙面人画像中,虞泽因为那双绿眼睛和那头卷发格外突出。
突出到追命盯着他看了好几眼,寻思着这人的眼睛长得还挺好看。
所以顾惜朝的那句以和为贵——
说的便是这个!
虞泽半靠在楚留香身上,眯眼看着眼前四人,他对这四人没什么好感,毕竟任务做了那么多,难免有几个更神侯府扯上关系的,每当这时候,身后便会像黏了个狗皮膏药一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甩开。
麻烦的很!
若是平时,他也许还会戏耍戏耍他们,来发泄这些年累积的不爽。
但是现在的他显然打不过他们。
想到这儿,虞泽的脸色更灰暗了。
追命忍不住一抖,盯着他的眼神更加的警惕,只觉得那双如祖母绿一般的眼眸中有杀意隐隐流淌。
最后还是无情打破了寂静。
他操纵轮椅,跨过了“楚河汉界”,将一沓纸递给了虞泽。
原本凝滞的氛围因为他这一步立刻松快了几分。
“麝月楼的情况都写在上面了,对方很谨慎,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你发现的那些伪造的造反证据也没有找到。”
虞泽臭着脸轻哼一声,接过来翻看着,眉毛越皱越紧。
“什么叫未发现可疑人氏?”
“在麝月楼各个房间香炉的残渣中发现了大量迷药,而苍梧据说在昨夜就已经因病去世,去问的时候说是感染了天风寒,在今早就匆匆下葬了。麝月楼里的人看了一圈,都是来了三年以上的老人,而且没有一个会武功的”
“葬在哪儿?挖开来看看。”
虞泽肉眼可见的焦躁。
面前的四人一愣,看向虞泽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开棺是肯定会开的,但是死者入土为安,说到底还是会犹豫一下,哪像眼前这人,脱口而出,稀松平常的跟吃饭喝水似的,不见丝毫抵触。
无情皱了皱眉毛,继续道:“已经派人去了,不过遇到点小麻烦。”
“什么麻烦?”
面前四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追命轻声咳了咳,开口道:“唔……一个书生。”
“一个书生?!”
虞泽的眉毛扬了起来,再三确认。
“不会武功的那种?”
“不会武功的那种。”
追命似乎也有点尴尬,说话的语气弱弱的。
虞泽看向面前四人的眼神中顿时带上了些许鄙视。
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把你们逼成这样。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些动静。
是车轱辘滚过的声音,混合着震天的哭喊。
“我不会让你们动苍梧的!”
虞泽闻言眉毛一跳,在楚留香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向门口走去。
门外,一个蓝袍书生趴在一口棺材上,声泪俱下。
几个捕快打扮的人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那个……他死活不肯下来,我们也没办法……”
领头的人看见出来的无情,眼睛一亮,随后便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位公子……”
无情耐着性子说了几句,但是那书生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一个劲儿的哭。
冷血有点不耐烦,正打算出手呢,却见一旁的虞泽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眼皮一掀,下一刻,楚留香手腕一动,一颗石子激射而出,正好打在那书生的后颈上。
哭声顿时止住了,那书生从棺材上滑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不动了。
“多大点事儿啊……”
“把人和棺材都运进来。”
虞泽在楚留香的搀扶下相当有气势的转身回了屋。
无情一愣,突然有点看不懂面前两人的相处。
不过在他看来,楚留香和虞泽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两人能混到一块去本来就是个相当玄幻的事了。
他摇摇头,不再计较此事,指挥着捕快将棺材和人搬了进去。
那书生被安置在客房之内,而棺材则被放到了院子里。
小七又怕又好奇,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偷偷看着。
因为下葬的十分匆忙,那棺材钉的并不十分牢靠,用刀轻轻一撬便打了开来。
在棺材开启的一刹那,无情他们立刻下意识的捂住的口鼻,但却没有闻到丝毫异味。
探头看去,苍梧静静的躺在棺材中,面色红润,如果不是那凹陷下去、显然是有一个大的伤口的腹部,你几乎要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
饶是追命也知道,即便只是死去了几个时辰,尸体也绝对不会呈现出这种样子。
“因为有蓝翅虫。”
棺材旁突然探出一个脑袋来。
江芙拉着睡眼惺忪的苗淼趴在棺材旁,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尸体的目光仿佛看到了肥羊的狼、看到了心仪口红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之后,
虞泽才知道那封信上写了些什么。
下手轻点?
虞泽的表情裂了,一怒之下接了个刺杀顾惜朝的单子。
然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被顾惜朝和在他那儿做客的戚少商联手打败。
打包塞到了远在江南的香帅手里。
第53章绮媚高闲
“你什么时候来的?”
虞泽显然被吓了一跳,见鬼似的看着她。
“刚刚啊!”
江芙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兴奋,随后埋怨的看了虞泽一眼。
“有尸体也不和我说,这地界除了我……还有苗淼,还有谁知道蓝翅虫啊!”
说罢她又扒着棺材边缘探头往里看了看,转身回去小跑着拿了一套刀具过来。
无情:“这位是……”
虞泽:“江芙,一个大夫。”
“一个很厉害的大夫!”
苗淼立刻在一旁补充道。
虞泽嘴角一抽,寻思着要不要告诉这哥们一些元乐子的喜好,免得他将来腿被打折。
就在这时,江芙带着手套、拿着刀具来了。
无情他们自动让开,毕竟顾惜朝在信里同他们交代过,这种事,一律交给虞泽他们。
起先追命眼中还带着好奇,但是当江芙摸上苍梧的衣领打算把衣服给解开的时候,他轻咳一声,还是默默扭过了头。
一时间小院里面安静了下来,虞泽半靠在楚留香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他的手指,时不时还转头笑笑,两人周身笼罩的光芒几乎能闪瞎追命等一众单身狗的眼。
一旁的苗淼蹲在江芙身边,身后隐约可见一条狗尾巴在甩来甩去。
追命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睛疼,觉得自己在这个院子里似乎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江芙那边突然有消息了。
“这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了。”
她蹙眉看着面前的尸体,第一个消息就让众人吃了一惊。
“什么?!”
当下无情他们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通通围了上来,看着平放在地上的尸体。
“从尸体血液颜色的情况推测,她至少死了两天了,若不是有蓝翅虫在她身体里,此时的尸体估计已经轻微的腐烂了。”
江芙从尸体中抽出一条蓝翅虫,转身扔给了苗淼。
“苍梧是在品酒宴结束后病的……”虞泽喃喃,“这么说……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极有可能。”
“可是我们去问的时候,那些姑娘们都说跟苍梧还有交流。”
铁手出声道。
“不,不对,她们只是隔着一道屏风听她讲话而已,没有一个人在她生病期间真正面对面见过她。”
无情声音低沉,表情相当严肃。
“的确,昨日我夜探麝月楼的时候,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若是有屏风遮掩,凶手完全可以靠模仿苍梧说话糊弄过去。”
“不,一定有人见过她。”
江芙捧起一条手臂放在鼻尖下仔细嗅着,眼睛一亮。
“你闻闻!”
她又嗅了嗅,然后将虞泽拉了过来。
虞泽下意识想躲,却在闻到那股味道的时候猛的一怔,然后立刻凑上前去仔细闻了闻。
“这是……涤尘!”
说罢他皱了皱眉,又仔细闻了闻,鼻子几乎贴到尸体上,若是时间倒回到三个时辰之前,他决计想不到自己会干出这么变态的事。
“没有酒味。”
“这应当就是那能真正抑制蓝翅虫的东西了!”
江芙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后根,她不住的摸着苍梧的手,视线在苍梧的尸体上流连。
又来了!
又是这种眼神!
虞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
师徒俩都是一个德行,每回自己中了什么奇毒怪毒之后,江芙看他的眼神都是发着光的,这种眼神很难形容,像是一个饿了很久的人突然见到了满汉全席,又像是一个单身汉见到一个绝世美女款款走来。
总之每每被这种眼神注视着,虞泽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而如今江芙摸着面前羊羔的手,连声音都激动到微微颤抖。
“唉,我真是小瞧那人了,原本以为内服才有效果,没想到外敷也可以。一个死人是喝不了酒的,既然如此他一定是把能压制蓝翅虫的东西涂抹在了皮肤上。”
江芙招呼着苗淼,吃力的抬起了尸体。
“这个苍梧明明在两天前就死了,却一直对外称病让人误以为她还活着。这期间一定有人以照看她的名义守在她尸体旁边,一边用涂抹涤尘抑制蓝翅虫,一边找各种理由阻止其他人见苍梧。”
江芙一边讲,一边和苗淼一起将苍梧的尸体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是了,”无情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苍梧对外称病期间,的确有一人一直在贴身照顾。那是个叫高闲的男人。不过我当初去询问的时候,他的回答没有半分破绽,而且脚步虚浮,应当不会武功——失策了。”
无情的语气中难得带上了一丝懊恼。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楚留香和追命立刻因为出众的轻功被打发前去麝月楼找人。
然而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带来的消息很快就兜头泼了众人一身冷水。
“高闲失踪了。”
楚留香气喘吁吁的说,“在无情他们离开之后,高闲就辞职回乡了,可是去城门守军那儿查了出城的记录,并没有一个叫高闲的人。”
而高闲此时在何处呢?
武安王府。
刘劫十分焦躁的在屋内走来走去。
高闲坐在墙角,看着手中的平安符一动不动。
而在他的前方,坐着一个紫衣女人。
因为带着面具,故看不清女人的相貌,但是从她裸露在外的双手看来,她的年龄应当不大。
“王爷,虽然在过程中出了点纰漏,但是如今事情还在依照我们的计划进行,您大可不必如此心焦。”
女人执起了茶杯,慢悠悠的说道,指甲上丹蔻鲜红,看起来如同鲜血一般。
“但是顾惜朝,顾惜朝他……哎呀!”
刘劫一甩袖子,坐在了女人对面,眉心隆起了一个川字。
“那顾惜朝如今并没有被皇帝怪罪,倒是我们,人没有解决,反而把自己暴露了出来。”
“王爷莫急,只要没有暴露在皇上面前,就不是什么大事。您是皇上的长辈,而那顾惜朝出身贱籍,且曾经效忠于反贼蔡进,皇上现在相信他,可若是出了事,最容易怀疑的也是他。”
“更何况如今我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朝中高官已经尽被我们掌握,只要两日后皇上一死,您便能在那群文官的呼声下做摄政王,一旦朝堂大权在握,哪怕顾惜朝他们拿出了实打实的证据,你也可以说是假的,至于顾惜朝……不过一蚍蜉耳。”
女人笑了,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饱满的唇上悬着一滴茶水,看上去鲜妍的如同盛开的玫瑰。
似乎是被她的轻松感染到了,刘劫的眉毛舒展了些,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药……当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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