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会挤到他的。”赵渔坚持,“你去隔壁。”
反而是小山主动说:“不挤,小山不挤的。”
他抱住傅劣的脖子,香香的脸蛋贴着他:“叔叔陪我玩狗狗。”
傅劣想起他说的是那只玉桂狗。
赵渔语气有些严厉:“小山,你该睡觉了,不要闹了。”
小山的脸委屈巴巴地耷拉下来,但也听话地放开傅劣:“哦……”他抱着和他差不多大的玉桂狗趴在床上,乖乖盖好自己的小被子。
“让孩子玩会儿怎么了?”傅劣不满,“他喜欢跟我玩。”
“小山还在长身体,”赵渔看了看表,一边侧躺下安抚似的轻拍着小山的背,对傅劣说,“都十点了。”
傅劣只好作罢,看着躺在床上的一大一小,心中踏实安稳,嘴角露出满足笑意。
小山睡着以后赵渔才出房间去洗漱,擦干脸后注意到镜子里傅劣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短暂对视后,转身要开门出去,却被傅劣一把拉了回来,强硬地扣在身前,挤在自己与洗手池中间。
“小山是不是我的孩子?”
傅劣:我即将拥有儿子
第51章
“不是。”
赵渔毫不犹豫地说。
待他说完,傅劣沉默看他,似乎想从他并不明显的慌张中找出真正的答案,赵渔抬腿要走,傅劣抓住他的胳膊把人卷进怀里,紧紧抱住,他挣了几下,反被抱得更紧。
“为什么骗我?”
“他就是我的孩子是不是?”
即使小山的五官还没有长开,但血缘这种神奇的东西总是会把某些特征赤裸裸地显现出来,更别说傅劣这个父亲,轻而易举地就能揭穿赵渔的谎言。
抬头看到有些刺眼的灯光,赵渔想起那年的手术室,眼睛有些酸胀。
他听到傅劣像是出示证据一样地说:“我问了小山,他今年四岁半,刚刚过完生日。”
“我们的孩子如果还活着,和他的生日是差不多的。”
“我都记得的,赵渔。”
每年也都有准备礼物和蛋糕,沉默地为他插上小小的蜡烛,说一句宝贝生日快乐。
傅劣埋首在他肩颈,心里想让他快些承认,也快些让小山知道他这个父亲,光明正大地做他的儿子,但赵渔与他背道而驰,摇头的时候身体也在轻轻颤抖。
“不是,他不是你的孩子。你别说了……”
赵渔用力推傅劣的胸口,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快点逃离这里。
傅劣抬起他的下巴,直视他蒙上水汽的双眼。
“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和你长得这么像?”
“为什么连生日也一样?你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吗?”
“赵渔,你当我是傻子?”
“你别问了……别……唔……”
傅劣干脆不让他再说,强势的堵住了他的嘴巴却轻咬住他柔软的嘴唇,用舌头仔细舔舐,撬开齿关不客气地闯了进去。
吻不再像以前,变得轻柔许多,勾住舌头慢慢纠缠,恨不得要把这个人揉化进自己的身体,傅劣的一只手有力地禁锢他的腰,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勺,把人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不让他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嗯……嗯……唔……”
赵渔挣脱不掉,因为紧张和窒息感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前襟,被亲得微微后仰,喉咙里不可控制地发出像抽泣的声音,嘴角流下的涎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晶莹。
像以前一样,赵渔的身体与他的思想背离,服从于傅劣,在对方的掌控下变得软化稀烂,不断下坠。
很满意这种状态的傅劣许久后才放过他的嘴唇,两人都有些喘,赵渔朦胧着一双眼睛,似乎有些懵,傅劣和他离得极近,又在他嘴唇上亲了几下,抵着他的额头。
像是这样就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情爱,就能说服自己赵渔对他是有一些感情的。
至少赵渔愿意生下他的孩子。
傅劣光是想着,觉得心头有把刷子在挠,可手中感受到他那么瘦的身体,又心疼得要命。
“不是你的……不是的……”赵渔还是矢口否认,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别再逼我……”
“我可以带他去做亲子鉴定,”傅劣托起他的脸,对上他的眼睛,正色道,“明天就去。”
怔愣过后,赵渔拼命摇着头:“不要……不行……”
傅劣笑笑,明白这是承认了,不再多说什么,抱着人温存许久。
又吻他的脖子,手伸进他的衣服,不顾阻止地摸向那片曾经孕育生命的地方。
原本那里一片平坦,现在多了一道浅浅、微微凸起的刀疤,很长。
傅劣的眉头紧皱,沉默地停在那道有些丑陋的疤痕上,许久后才沉声问他:“疼不疼?”
赵渔低着头,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傅劣的手上:“我不想的……”
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想生下带着罪恶感的孩子。
可是他们的命运偏偏相连在了一起。
他想起四年前。
小山出生的时候,他自己也丢了半条命。
怀里的孩子,那么瘦小,连哭声都很微弱,生下来还不到五斤的重量。
赵渔那时候想,他那么小,如果把他丢在医院,他要怎么活?
医院也不会留下他,如果是好一点的情况,大概会像自己一样被福利院带走,孤独度过被人抛弃的童年。
别的结果,赵渔不敢想。
“你把抚养权给了秦远声,是不是?”
傅劣擦掉他的眼泪,缓缓道:“我们把抚养权拿回来,以后我们重新开始,就我们三个人,好不好?”
赵渔猛地推开他,如梦初醒一般地摇了摇头,转身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把嘴唇擦得充血,停下动作时眼睛通红。
“傅劣,我没办法原谅你。”他低着头,手指紧紧抓着洗手台的边缘,胸腔中发出碎裂的声音,他闭上眼睛,“留下孩子是因为……我从秦远声那里知道宋卓不是你害死的。”
“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退让。”赵渔说完便走了出去,留下傅劣僵立在原地,高大的背影看上去黯然落寞。
赵渔那天晚上梦到了当初生下小山时候的情景。
即使是梦里,也很怕,很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渐渐在流逝,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畸形的身体在手术台上被解剖,被围观着生下一个孩子。
人们会不会在背后议论:“怪物生的孩子也是怪物!”
他是在这样的担忧中度过了大半孕期。
孕中抑郁让他没办法正常休息和进食,身体消瘦的厉害,医生甚至警告这样无法生下正常的孩子。
最严重的时候已经出现了幻觉。
他控制不住地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又陷入另一个噩梦,坐在窗边就想到跳下去不会变成一团死肉,而是投入宋卓的怀抱。
这个孩子,陪着他度过艰难的日子,即使赵渔摔倒,即使营养不良,都没有让这个孩子抛弃自己。
赵渔后来想,大概小山是很倔强的,大概也是命运。
第二天醒来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小山的脸颊睡得红扑扑,睫毛一颤一颤。
赵渔用手指贴了贴他的小肉脸,不自觉地笑。
一会儿小山就会睡醒,他要准备好他的早餐。
通常是好消化的粥和蛋饼,里面会加上胡萝卜和火腿肠。
推开门,房间里意外的安静。
隔壁的卧室没有人,床铺被收拾得还算整洁,窗帘只拉开了一半,看上去走得有些急。
山城的镇上没有什么高档的咖啡厅,傅劣和周晋在一家看上去比较安静的餐厅里相对而坐。
“说说,”傅劣靠在椅子上,气势压迫感十足,“能够一声不响地把赵渔从我身边弄走,五年没露出一点线索,怎么做到的?”
傅劣见他不语,把一个小小的u盘放到他面前:“这里是周家这些年见不得人的贪款和其他,我这里还有备份。”
周晋盯着那想枚u盘,桌子底下的手握紧,额角冒出冷汗。
傅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半晌后,周晋泄气一样地开口:“是,是我帮他逃走的,宋卓开始是自己逃出来的,然后遇到了秦远声。”
“逃走以后,赵渔没办法去取钱,所以我拿自己的钱供宋卓的治疗和他们的生活费用。”
“至于小山,”周晋似乎有些难以开口,“一开始,赵渔确实没打算要留下他。”
“你也知道,他那么爱宋卓,怎么可能让自己生下别人的孩子?”
“可是他去医院,想要做流产时,医生说他的情况做不了。”
傅劣沉声问:“为什么?”
“子宫的问题,如果流产,可能要将子宫整个摘除,体内的激素只能靠药物维稳。”
覆在玻璃杯上的指尖用力到发白,傅劣的声音像是从胸腔忍痛发出:“你说什么?”
“这些你都不知道,傅劣,”周晋鼓起勇气抬头与傅劣直视,反而像是责问他,“你自私地让他怀上你的孩子,生育的痛苦都给他。”
“你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吗?你知道如果过量服用药物,他能活多久吗?”
周晋看着他,淡淡开口,“只有十几年。”
来晚了来晚了
第52章
傅劣似乎看到赵渔拿着报告单,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慌张看着医生的样子,苍白的指节在一行行文字上划过,他没有血色的嘴唇颤抖着,强忍住内心的慌乱不安。
那个时候赵渔要有多怕啊?
没有人能帮助他,要忍着对傅劣的恨孕育他的孩子,而自己的爱人就在刚刚不久前才离开。
矛盾和痛苦会吞并他,会消耗他的生命。
“那个时候他还陷入了孕中抑郁。”
傅劣的耳边传来悲凉的呼救,仔细听是带着哭腔的。
在傅劣不知道的很长一段时间,赵渔身心都被煎熬。
“甚至,甚至还想过自杀。”
傅劣抬不起头,也说不出话,瞳孔都是震惊。
“他在没有逃走时,就已经怀孕了,那时候你对他做了什么?”
周晋的话像是惊雷,让傅劣心中大恸。
自以为的体贴和温柔,对赵渔来说都是利剑,是困住他的网,把他一点点吞噬。
傅劣还告诉他宋卓的状况,甚至,在某个他并没有在意的时候,羞辱他,强迫他,他反过来还要质问赵渔为什么不爱他,不留下他的孩子。
“我们找了心理医生,那段日子对于赵渔来说&……”周晋闭了闭眼,似乎不愿意再回想,“好在挺过来了。”
“赵渔最想要的,不过是平凡的生活,和应有的尊重。”
尊重。
傅劣给过赵渔吗?
从一开始就是威逼利诱,傅劣说他不值钱,说他是怪物,骂他骚,天生就该被搞。
把他锁在那间卧室里,像个性爱娃娃一样每天接受傅劣的羞辱。
赵渔难道不是因为这才忍受不了的吗?
从高中到五年前,傅劣的本性一直都没变,恶劣又极端,将赵渔仅有的那些所谓的尊严踩在脚下,还要狠狠地撵上几下。
“后来远声他说漏了嘴,赵渔知道你不是导致宋卓去世的源头,也知道了你一直在救他。”
“本来他想把小山送到福利院的,最后还是不忍心才把抚养权给了我们。”
外面又开始下雨,啪嗒啪嗒地落到屋顶,像是有人在哭。
“你想要回抚养权也好,想把赵渔带回去也好,请你尊重他的选择。”
傅劣感到有些窒息,舌头顶着齿根,狠狠地咬着后槽牙。
良久,他僵坐在原地,没有说话,甚至没意识到周晋已经离开,陷入深深的震惊和不安中,只觉得南方深秋的天湿冷无比,湿润的,带着土味的空气钻进他的鼻腔,苦涩得像是化不开的怨结。
他以前总想着,把人留在身边就是赢了,什么爱情都是鬼话,过久了,习惯了,赵渔就不会离开他。
可千算万算,都没在乎过赵渔乐不乐意。
赵渔会愿意在他身边吗?
答案他自己清楚得很。
即便没有宋卓,即便在这里活得又脏又累,即便让自己的孩子管自己叫叔叔,赵渔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低下头,用大拇指的指节按压紧绷跳动的太阳穴,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在叫嚣着,胸腔里发出钻心的疼痛。
外面的风雨有些大,赵渔在厨房洗碗时感到有细细的雨丝打在自己脸上,于是将窗户关上,发现远方树枝随着风摇晃。
他担心小山会着凉,于是又把卧室里的窗户关上,小山抱着玉桂狗站在一旁乖乖看着。
“小渔叔叔,那个高个子叔叔怎么不见了?”
“……”
赵渔想起来今天傅劣有些反常地离开了挺长时间。
“可能有事吧。”
“哦……”
小山毕竟是傅劣的孩子,赵渔低下头看着他鼓起的脸颊,他想或许真的有所谓的亲子感应,小山才会这样问自己。
毕竟小山和傅劣刚刚认识两天而已,他不由担心起来。
“小山,”赵渔蹲下来,摸了摸小山的头,“喜欢那个叔叔吗?”
小山犹豫了一下,似乎怕赵渔不高兴,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你才刚刚见到他,而且他很凶啊。”
“唔……”小孩子心思单纯,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用稚嫩的声音说,“我也不知道,可他吃了我给他的棒棒糖。”
赵渔一时无言。
不能否认,那种亲缘带来的天然的亲近感是没办法阻止的,就像小山虽然叫他叔叔,还是会更粘着他,护着他。
所以就算傅劣和孩子并没有见过,小山也会对他生出天然的好感。
傅劣是小山的另一个父亲。
小山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愁眉苦脸的小渔叔叔,一张小脸也跟着皱了起来,放下手中的玩偶,用肉肉的小胳膊环住赵渔的脖子,用脸颊贴着他蹭了蹭。
“小渔叔叔不要难受,小渔叔叔不喜欢高个子叔叔,小山就不喜欢他了。”
赵渔心软成了一滩水,回抱住自己的孩子,闻着他身上奶香的味道,突然就多了些安心。
外面响起敲门声。
赵渔起身打开门,看到被雨淋了一身的傅劣,显得狼狈不堪。
“你……”
傅劣看着他的眼睛发红,睫毛都被雨水打湿,身上都带着寒气。
他微微喘着气,站在门口和赵渔对视。
赵渔皱着眉头给他让出道路:“先进来吧。”
在转身时,他的手腕被一只冰凉却有力地手紧紧扣住,连带着衣袖都被雨水沾湿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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