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度偏执》TXT全集下载_14(2 / 2)

轻度偏执 起阿夏 4638 字 2023-09-04

gu903();周围一片狼藉,几乎快没有落脚的地方。

只听他轻声呢喃,好似没魂儿一般,癫狂痴态。

——“涟予……涟予。”

没有。

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有。

他仔细回想着,她是怎么跑的?

一开始,她说想自己洗澡,他想着这几天的柔情蜜意,心软的一塌糊涂,什么都顺着她,便没有注意特意锁卧室门。

后来她又说自己生理期,家里没有备着的,叫他去附近超市买。

他只犹豫了几秒,就答应了;走之前为了保险起见,家里所有的门窗都上了锁。

从他出去到回来,不超过二十分钟,人就没了。

追出去也没有,他怕是调虎离山;又跑回来,疯了一样把家里翻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

跑了。

这次是真的跑了。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阳光房,才发现在一个不起眼角落,玻璃壁破了一个大洞,长长垂下一条绑着的布条,下面是草坪。

——直通自由。

像做梦一样。

昨晚还睡在他怀里,情话说的无比好听的女人;就在半个小时前,还柔声唤他的名字;如今为了逃跑,连自个儿的命都顾不上了。

晏时清慢慢走过去,俯身捡起一块碎玻璃,紧紧握在手心,被割的鲜血淋漓也仿若毫无所觉。

他平静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安静地站那儿,垂眸盯着手里的玻璃片。

雷声骤响,阴霾天空。

隐有暴风雨欲来之势。

☆、第97章

十二觊觎

温涟予没回家。

她的钥匙早被晏时清搜走不说,十有八九他会在那儿守株待兔。

她只能回了趟学校宿舍,拿了银行卡和身份证之类重要的东西。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

可是没有证据,身上没有伤痕,录音什么的都没有。

——她略有些踌躇,只怕打草惊蛇。

只有那些镇静剂的针眼,要是去医院检查,也不知还有没有残留成分。

因着她乖了好些天,晏时清早早就没再给她注射那些药了。

更何况,她又孤身只影,连个依靠都没有;晏时清又惯是诡计多端,到时候万一再落他手里,她指定没有活路了。

——即便是逃了出来,她还整晚的做噩梦,梦里都是那个男人阴冷地如蛇一般的粘稠眼神,缠的她喘不过气。

只能躲。

躲得越远越好;索性她学业也结束了,去哪儿工作都行。

思及此,温涟予也不欲在酒店多作逗留,收拾了仅有的几件衣物,打算先联系一下其他城市关系稍好些的同学,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妥当她就出了酒店,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这会儿正是低峰期,不过须臾她就拦到了一辆。

那司机落了车窗,是个模样憨厚的中年人。

“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机场。”

那司机爽朗一笑,侧侧身子让她看。

“我这车里已经坐了一位姑娘和一位小伙子,也是去机场的,您要是不介意,让我这趟多挣点儿吧,您看成不?”

温涟予只迟疑了一瞬就同意了;上车前她还暗想,自己真是被晏时清吓怕了,看谁都像坏人,胆战心惊的。

——可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那股熟悉的眩晕感传来,她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竟然是庆幸这熟悉的味道和当初的一样,还好是晏时清,不是别人。

——女人的手无力地垂下,落在座椅上。

旁侧的男子收了帕子,掏出手机给雇主打电话。

“晏先生,我和我老婆按照您吩咐的,已经得手了。”

他唯唯诺诺地同电话里那人汇报着。

“是,是,我们俩和老刘一起,我们都会守口如瓶的;这点儿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挂了电话,他变了语气,凉凉地吩咐驾驶座的中年男人。

“走吧,送这倒霉鬼去晏大少爷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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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涟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甚至不确定自己醒了没有。

正心想晏时清要搞什么幺蛾子,门开了。

“吱呀”一声,晏时清笑着进来了,还端着盘子,里面的食物冒着袅袅的热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涟予终究是耐不住性子,率先开口。

晏时清这会儿一点儿也不着急了,把东西摆在温涟予面前,示意她先吃两口:

“出去这么久,饿坏了吧?”

“你先吃饭,我再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温涟予半信半疑:

——他会有那么好心,该不会又在玩儿什么别的把戏吧?

可是如今她人都在这儿了,好像也没必要故技重施了吧?

但温涟予还是没吃面前的东西:鬼知道这疯子会往里面放什么?做的再香她也不敢吃。

面对温涟予如此疏离,晏时清浑不在意。

“涟予,我现在可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只是呢,我也知道你很厌烦我,我又迟迟放不下你,所以思来想去,我就折中想了个法子,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话音刚落,温涟予轻轻皱起了眉头:

“什么法子?”

——上钩了。

晏时清笑得人畜无害:

“是这样,一场游戏而已。”

“你玩儿过密室逃脱吧,性质差不多,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别人玩儿怎么逃脱,我们玩儿在里面待的时间。”

“只要待够了时间,就算你赢。”

温涟予听到这儿就急急地想要开口,但随后晏时清又继续道:

“当然,这个游戏不会白让你玩儿,你赢了,我晏时清以后再也不纠缠于你;但如果你输了,你就要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妻子。”

温涟予一开始觉得这事儿可能没那么简单,只是在密室里待一段时间?

“待多久?”

晏时清就笑,颇有些诡谲的得意:

“别怕,几个小时而已。”

只用什么也不干的待几个小时?这么轻松?

温涟予不怕有诈,大不了再找别的机会;可现在这个赌是晏时清提出来的,而且赌注的诱惑力也太大了,她不过在那间屋子里待几个小时而已,就可以永远摆脱晏时清这个男人的阴影了。

她抗拒不了这个赌注的巨大吸引力,晏时清也知道她抗拒不了。

“好,我同意。如果我赢了,你以后再也不许纠缠我,如果我输了,我就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绝无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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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以后,晏时清临走时关上了门,不久这屋里的灯就灭了。

太黑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她睁着眼睛,却仿若失明。

恐惧和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扑涌而来,她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但这里有点儿出乎意料的冷,待了大约十几分钟后,整个人几乎是如坠冰窟。

她告诉自己无数遍晏时清不可能伤害她,这才慢慢平静了一些。

温涟予摸索着站起来,能隐约感觉到自己应该是在墙角。

顺着墙壁,她缓慢挪动着,碰到前面是墙壁就左拐,一共走了四个转角才停下来。

——她摸到了先前留下做记号的鞋子。

那就确定是一个四角的密闭环境了,她深吸一口气,稍稍冷静下来了。

——这里面应该什么也没有,即便有也是一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对她赢得这场角逐游戏没有半点儿用处。

温涟予穿好鞋,摸索着坐下来,尽量安静地等着。

她咬着牙,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这无边幽静的环境,如深渊,能击碎人的理智,压垮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紧咬下唇,好像有些猜到了晏时清的招数。

☆、第98章

十三觊觎

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斯德哥尔摩效应,简称人质情结。

多发群体为情感缺失,渴望依附,害怕受到伤害从而容易屈服暴虐的人。

在充满压力不安的环境中,身心时刻紧绷,心理防线不堪一击,无形中潜意识说服自己把生命和一切都交付到行凶者手中,这时候凶手只需一点儿小恩小惠,就能瞬间从施暴者变为救赎者。

关于心理分析学的看法,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角色认同防卫机制的重要范例,受害者会因为这种情感对行凶者产生病态的依赖和崇拜。

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来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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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时间的流逝,她甚至不知道此时是白昼抑或黑夜。

还有多久,还有多久才能出去?

晏时清说只要五个小时,可是这里好像没有时间流逝一样,一个寂静到好像被世界遗忘了的深渊。

一开始她心里还默数着,反正也没多久,几个小事而已,挨过去了,她就赢了,以后晏时清再也不能纠缠她。

再说了,本来就是她自己亲口答应和晏时清玩儿这场对赌角逐的。

但后来却好像有些力不从心,一点一点地焦灼不安起来。

她胡乱猜测着,努力去想,依着晏时清的性子,大约要不了多久就会过来了吧?

——他不是总说自己有多爱她,那肯定舍不得她在这儿太久。

他想把她也变成一个神经病,做梦去吧。

她突然自信起来,笃定晏时清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安下心来,她心中默数着数,也算有了个盼头。

数着数着,大约是方才太过惧怕,这会儿竟有些困倦了,她又慢慢阖眼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来,入眼还是一片黑暗。

到了此时,她又沉不住气了。

她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她以为睡这一觉已经过去很久,其实外面的晏时清看着表,五个小时才总共过去四个小时。

饥饿和疲累让她气力全无,心里惊惶的空洞越裂越大,原本甚是肯定的想法开始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放她出去?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晏时清那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得不承认,这会儿她是真的怕了。

她越是慌乱,就越是惧怕这个仿佛无尽深渊一般的鬼地方。

——纯粹的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越是惧怕,就越是慌乱;形成一个死循环,时刻消耗着她的耐心和心防。

温涟予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的精神高度紧绷,时刻面临崩溃。

——晏时清,晏时清这个该死的变态,他想逼疯她吗?

抽泣的声音一顿,她恍然想到,说不定,说不定晏时清根本没打算放她出去,就是要逼死她;他那么极端,会干出这样的事也未可知。

——那她岂不是完了?

这样的惧怕生成恨意,恨意又牵扯出惊惶,单情绪就能折磨她发疯。

她手指无意识抠挖着墙壁,由指尖传来的痛意她也丝毫感知不到。

她缩在角落里,呜咽出声,无助又绝望。

开始是怨恨。

哭累了的时候,她脑子里不知怎么灵光一闪,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涌上心头。

——不如去服软吧,只要她接受他,他肯定愿意放她出去的。

晏时清对她也是真的好,有求必应,除了自由,什么都顺着她;从小她渴望的唯一首选的偏爱宠溺,晏时清都可以给她。

哭泣戛然而止,她怔愣着入了神。

一个人堕落妥协的速度,取决于她说服自己的速度。

——他长得也很好啊,长身玉立,眉目精致。

为了迫使自己接受晏时清以摆脱如今的困境,她已经开始绞尽脑汁去想晏时清的优点。

仿佛早已忘了当初死也不妥协,甚至冒险脱逃的自己。

这些不该有的好感,本不该出现在此时的爱意,在这个走投无路的女人心中疯狂滋生。

或许说,是原本被深埋心底,如今却被挖掘出来浇灌长大的爱意。

——是啊,自由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啊,他那个时候不是还承诺她,只要领了证,以后就会对她好,不会如此了吗?

她心底竟开始生出希冀,对于这个从前恨之入骨的男人,她居然有了期盼。

晏时清会一辈子对她好的,嫁给谁不是嫁?

到时候她不用受苦,他也高兴能娶到自己心爱的人,岂不皆大欢喜?

以前的她如何能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会生出这种念头?

到这时候——

她温涟予,才算是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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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时清困了温涟予四个半小时。

——还不到半天。

“一个正常人心理防线彻底被击垮的下限大约是两天天,意志更坚定者也不过四天。”

——他请来的那位心理医生,手把手教他的驯化方法。

原本只是治疗过程中闲聊起来让他放松的一则著名心理学案例,却没想到被他用于这样的地方。

当初温涟予服软,他打定心思要和她好好过日子;怕自己发疯再伤害她,还高价去请国外的知名心理专家来治疗。

——结果她却先背叛了他。

其实她刚进去的时候,他也有些舍不得;因此就折中了一下,打算循序渐进的,先短时间的幽闭,再慢慢加长时间。

但是,还差一点点就到约定好的时间的时候,他彻底忍不住了。

——到底还是心软,她进去的时候也没吃饭,一滴水都没喝;里面那么黑,她一定怕得哭出来了。

算了,第一次就先到这儿吧。

他准备好饭菜,在浴缸里放好温水,拿着钥匙去了地下室。

那道厚重的铁门被推开,光线一下子盈满室内。

晏时清一眼就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温涟予紧紧抱着双膝,脸上都是眼泪,目光呆滞。

他快步走过去,又慢慢蹲下身,轻柔地给她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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