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在很小的时候,就于无意中得知,父亲之所以娶了自己的母亲,完全是因为她长得像谢省的母亲杨婉。
而男孩肖母,谢省和云漠都长得像母亲多一些,所以他们两个连外形都有三分像。
在外人眼中看来了不得的缘分,没有人知道起因有多么可悲又可笑。
所以,即便云飞在后来彻底爱上了随馨,可云漠心里却总是对父亲在感情方面的作为有些不齿。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感情有着超乎寻常的认真和执着。
失去母亲的痛苦,对爱人的思念,生活的压力,父亲在事业生活以及失去爱人的打击下的彻底坍塌,让云漠几乎负重难行。
没有人知道他父亲打他的事情,连魏擎也不知道,除了跟着他们一家出国的老管家何叔。
他用尽了办法和他父亲周旋,可是仿佛他成了他父亲唯一的发泄渠道,让他不能不顾忌。
这样跌跌撞撞的日子持续了小半年才慢慢好转。
他隐忍着,让云家在全新的领域里一点点崛起,借着苏家转型的时机,终于再次把主动权握在了手里。
他试着一点点透露给他父亲,他和谢省有了联系,想逼他一点点接受。
可云飞却用复云的前途做赌注,逼他回去。
他回去了,狠辣的手段第一次用到了自己父亲身上,将复云彻底握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他不允许他父亲用仇恨再次破坏掉这一切。
复云不仅仅是云家的,还是千千万万人努力的结果,也是万千员工手里的饭碗。
当那根曾经无数次打在他身上的拐杖再次落在身上的时候,云漠反而觉得解脱了。
“没有,”面对谢省的询问,云漠浅浅地笑了笑:“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是他儿子,他再恨我,也不会舍得整天打我,这次的确是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谢省抚着掌心下渐渐放松的肌肉,知道他在撒谎。
他没再继续问,而是十分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云叔叔他恨你?哥,是因为我吗?”
“省省,”云漠紧了紧握着他脚踝的手:“你太敏感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可是你为什么要架空云叔叔的权力?”谢省为云漠拉上了薄毯,不动声色地问:“你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
“我爸他变了很多。”云漠看向他:“等将来你见了他就明白了。”
“因为那件事的打击太大了吗?”谢省问:“阿姨就没拦着他点吗?”
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阿姨不会舍得你挨打的,他是背着阿姨打你的吗?伤口有重叠,他打你不止一次对不对?”
云漠沉默了下来,他喉结滚了滚,最终还是无法将他母亲去世的消息说出口,他把谢省拉过来:“嗯,我妈在的话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肯定要背着她。”
“哥,”谢省轻声说:“那时候我找不到你,其实我很想去云叔叔和阿姨面前跪下领罪的,如果我去承担一切,他们就不会怪你了,对不对?”
他紧了紧手指,语气笃定:“哥,你是为我挨得打。”
“你想什么呢?”云漠笑了笑:“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你的家人,可他们也已经承担了应有的惩罚。其他的……”
“其他的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把你保护的很好,你要相信我,我很厉害,对不对?”云漠对上谢省的眼睛,微微含笑:“不要多想,你只要相信我。”
谢省抿着嘴唇看他,眼底透出一股倔强,想要看穿他的心一样。
云漠向他伸出手:“过来,省省,我想抱你。”
谢省坚持了片刻,终于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乖乖地脱掉自己的衣服,钻进薄毯里,趴在云漠旁边,偏头亲吻他的嘴唇:“哥,你很厉害,我相信你。”
云漠抬手将薄毯拉高,将两个人完全罩入其中,他们面对着面,像生活在一个小小的壳里。
温暖,有微光,能看到彼此发亮的眼睛,然后,这个空间里,全部都是爱。
作者有话要说: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他们都曾吃过很多苦,可却依然保有赤子之心,是最最般配的云漠和谢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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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谢省从床上醒来时,云漠已经离开了。
薄毯上又压了一床薄被,被角掖的密密实实,只将他一张脸露出来。
谢省张开眼睛放空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摸向身侧,那个位置上,还留有一点浅浅的余温。
那点温度绕着他的指尖,轻而柔地钻进了他的心里去。
他把身体往那边移了移,然后把鼻尖埋进被子里,重新闭上了眼睛。
被子上沾染了云漠身上特有的味道,还有药膏残留下的淡淡薄荷气味。
谢省的指尖捏着被角轻轻地摩挲,片刻之后他伸臂将手机抓在了手心里。
魏瑕正跟着剧组在千里之外的Q市拍摄,接到谢省的电话时,他正半闭着眼睛让化妆师上妆。
自谢省八月份进组后,他们已经三个多月没见了。
“方便说话吗?”谢省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柔软。
“你不会还在被窝里吧?”魏瑕握着电话偏着头:“我跟你说,你别害我,用这种声音跟我打电话,让我哥听到又要喝醋。”
谢省的声音带了点笑意:“今天晚上的戏结束后,我想去Q市一趟,你明天上午有时间吗?”
“你没戏吗?”魏瑕惊讶地问:“上次不是说拍摄任务很重吗?”
“不耽误,最近都是夜戏,只要赶在明天晚上回来就行。”谢省说。
魏瑕感觉有点头疼,谢省这么急着过来肯定是和云漠有关。
而且还应该是云漠有所保留的问题。
“什么事儿?电话里说吧,”他故作轻松地笑着套话:“这么赶来赶去多累?我替我哥心疼。”
“想你了不行?”谢省也笑了。
“别,”魏瑕夸张地表示:“我还想多活几年。”
谢省又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后,他安静了下来,轻声说:“别告诉我哥。”
谢省连孙小圈也没带,一个人疲倦地走出机场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他戴着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大步流星地从机场出来,走进了Q市深夜的寒风里。
魏瑕派了司机来接他,他循着司机发来的定位找过去,拉开车门对着司机弯起了眼睛:“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司机是个小年轻,嘴里正叼着根烟,见了谢省忙要把烟摁了。
“没关系,我也抽。”谢省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烟盒,敲了一只,用牙齿咬住,低头点了火。
车子启动起来,他侧头看窗外的风景。
这样的深夜里,似乎哪个城市都差不多,路灯和寒风,让人感到孤独和凄凉。
他不说话,司机也没多话,车子穿过深夜的陌生城市,于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了魏瑕下榻的酒店。
冬天夜长,凌晨四点多钟的天,依然是暗沉沉的黑。
谢省没有休息,他背着包进了酒店,直接去了酒店的餐厅。
餐厅通宵营业,他点了杯咖啡,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从包里把PAD掏了出来。
咖啡有点烫嘴,他小口地喝着,低下头看公司管理层发给他的几份项目报表。
除了云漠给他补的课,谢省没有专门学过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
但是自幼生长的环境,让他对这些东西也算不上陌生。
过去的一个多月里,他没有偷懒过,云漠交代他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有认真去做。
公司主管每天都会通过邮件既精又简地向他汇报公司运作方面的最新进展和决策。
没戏的时候,他也会抽空跟大家开视频会议。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从内心深处把这件事看得那么重要。
毕竟公司有专人打理着,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之所以一直认真去做,主要还是因为他答应了云漠,答应他的每一件事,他都想做好。
可是现在,他再次面对这些枯燥的报表时,心境却不一样了。
这一年多,他在演艺事业上的进步很大。
尤其八月底,黑箱上映,凭借对卧底小警察方琰的精彩演绎,他收获了大量的观众好评。
方琰的戏份不多,但却是贯穿全剧的一根暗线,作用至关重要。
而美好事物的破碎也足够让人心生遗憾与痛惜,进而将这份感情化作喜爱,转移到演员身上。
而最近,射鹿也进入了前期的宣传期,徐小川的个人片花一出来就掀起了一个小高潮。
年轻人的锐气张扬,感情中的压抑隐忍,无嫌猜时的灿烂笑容,背道而驰时的嘲讽笑意……
面对男主角与女主角时,两种完全不同的表现方式,将徐小川内心的矛盾纠葛与性格深处截然不同的特点,一点点抽丝剥茧般,呈现在了观众面前。
配合上另外两位主角的个人预告,更是让观众欲罢不能,,对电影充满了期待。
郑春深导演对他的表现更是满意,已决定为他报名来年春季的电影节,角逐最佳男配角的奖项。
而现在,他还在拍陆青山导演的电影,这更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他尚算年轻,他足够认真,他肯努力,目光放得也算得上长远……
他对这条路充满信心。
这份信心让他在很多个夜晚,激情的汗水还未褪去时,抱住云漠的腰,对他许下诺言。
“哥,”他说:“以后,我也会保护你。”
云漠总会含着笑宠溺地看他或者亲吻他,然后对他说:“好。”
他本来以为,只要这一条路就够了。
可看到云漠身上伤痕的那一刻,他心里比谁都明白,那也许还远远不够。
虽然他自己也没有理清楚要怎么做才足够好,但是他想为他更努力一些。
也是从现在开始,他才算把这件事真正地放进了自己心里。
清晨七点多钟,魏瑕一路下到餐厅。
进了餐厅的大门,他一眼就看到了谢省。
为了拍这部戏,谢省比以前更瘦了,看起来身姿极单薄。
他低着头专注地看着PAD,米色格纹大衣搭在椅背上,身上只随意地穿了件黑色连帽卫衣,乍一看就像个大学生。
略微偏长的发散在颊侧掩住了小半张脸,清晨的阳光打在那张脸上,雪白的皮肤近乎透明,看起来透出股脆弱感,脆弱而美丽,让人不由地心生怜惜。
明知道是电影要求,魏瑕还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甚至生出了一种,几个月没见,这人吃了很多苦的错觉来。
他点了两份营养早餐,然后坐过去,轻轻敲了敲桌子:“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谢省从股票分析中抬起头来,然后拿手心搓了搓脸颊,问:“憔悴吗?”
“为伊消得人憔悴,”魏瑕托着腮坐他对面:“啧,恋爱真麻烦。”
“恋爱也很甜。”谢省笑了笑,然后眨了眨眼:“比我吃的糖还甜。”
魏瑕对他的怜惜之情立刻烟消云散了:“单身狗只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儿。”
“呵,”谢省笑弯了眼睛,时间比较紧张,他迅速地进入了正题:“我来其实是想问你,这几年云叔叔还好吗?我想瞒着我哥过去看看他。”
“祖宗,你饶了我吧。”魏瑕闻言立刻变了脸色,一口鲍鱼粥差点呛进嗓子里。
“我应该去看看他。”谢省垂着眼睛慢慢搅着碗里的粥:“我这次来,是因为听说云叔叔变了很多,所以想先从你这里取取经,看怎么能让他老人家少生点气,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谢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我就这样去,就算云叔叔要发脾气,也是应该的。”
“不是,”魏瑕急的抓耳挠腮:“你去见他干什么啊?你信不信我会向云漠告状?”
“他也拦不住我。”谢省看向魏瑕:“你大概听他说过吧,我这个人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见魏瑕不说话,他又软下嗓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告诉我吧,我绝对不说是你说的,我也不能躲一辈子对不对?总要去看看他老人家的,对不对?”
然后他又蹙了蹙眉,有些犹豫地说:“如果他很吓人的话,那我就先不去也行。”
魏瑕拧着眉咬了一口奶黄包,他看不得人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而且谢省就为了这么点事,连夜飞过来,他什么都不说也实在过意不去。
他一边嚼着奶黄包一边思考,他说很吓人的话就不去了,那就说的夸张点吧,反正云叔叔的确挺吓人的。
“是这样,”魏瑕咽下嘴里的食物:“随阿姨去世后,云叔叔的确变得很吓人,连我哥魏擎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怕他,你就可以知道他有多可怕了。”
谢省从头至尾没有提过随馨,让魏瑕产生了一种,他已经知道真相的错觉。
毕竟他和云漠在一起那么久了,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哪知谢省听了这话,手中握着的竹筷啪地断成了两截,紧盯着他的眼睛也瞬间变得通红。
他的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了片刻,然后忍耐着皱起了眉头,像是把一些什么极汹涌的东西,强行关在了身体里。
魏瑕吓得赶紧去抓他的手,话也结巴了:“你,你不会还不知道随阿姨去世的消息吧?”
谢省的喉结又滚了滚,半晌后,他轻声说:“知道了,只是还不知道细节,能给我说说吗?”
他其实就是为确认这件事才来的。
云漠最爱他母亲了。
但是这么久以来,他却只见他接过他父亲的电话,而且,日常言谈中他也几乎没提过他的母亲。
随馨很爱美,以前云漠上街,看到好看的衣服鞋子,丝巾包包,总爱为他母亲捎上一件两件。
或者有些限量款,他一早就会为她订上。
可现在,他几乎没见他为她买过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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