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既然知道天罡伏魔阵,还猜不出他是谁么?”凌天反问。
祖魔年岁比凌天小很多,只听说卍字当空的天罡伏魔阵出自西天佛境,并不知其中渊源。
莫非……帝辛是和尚?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既然是西天的祸害,求佛祖快把他揣兜里带走吧。
“恕我孤陋寡闻。”
祖魔闭上眼感受一下,又笑了,“如果是针对我的,好像没多大作用啊。听说天罡伏魔阵号称佛门第一大杀器,与道祖鸿钧的诛仙阵可有一比,看来只是徒有虚名。”
凌天轻轻摇头,“并非针对任何人。他只想困住自己。”
东宫,太子寝殿。
殿门紧闭,整座殿宇被一层青蒙蒙的光幕笼罩,金色小剑在其中左突右冲,激起阵阵炫目火花。
奶黄包死死抱住姜尚的腿,口中急道:“少傅别急!有我父王在,苏娘娘不会有事的!”
晴凉盘坐在离二人不远的蒲团上,主持青云阵勉强将光阴之剑困住,没好气地说:“那可不一定。”
眼看抱不住了,奶黄包索性松开手,脱力般坐在地上,“舅舅是哪头的?现在交给你了。”
苏暖生辰前一月,姜尚就开始准备礼物,只是奶黄包在旁边捣乱,说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好,一直拖到生辰当日还没选定。
奶黄包早晨去给父王母后请安出来,见陶嬷嬷正在偏殿安排人去布置御花园西边那栋新建成的高楼,问:“嬷嬷,那栋楼可是父王送苏娘娘的生辰礼?”
陶嬷嬷笑得满脸堆菊,“可不是么。今晚保不齐要宿在那边,暗中吩咐老奴紧着收拾呢。小殿下明日晚点来请安吧,仔细早了白等着。另外注意保密。”
下午等姜少傅回来,奶黄包便拉着他出宫采买礼物,连吃带逛直到一个他不认识的字忽然印在漆黑的天幕上,伴着嗡嗡咒语声。
街上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不久便各自散去,倒显得跑出来维持治安的禁军有些大惊小怪了。
经历过两次天降祥瑞,朝歌群众自认见过大世面,心智成熟到令人发指。
相比见过大世面的朝歌群众,九重天却乱成了一锅粥。
先是红鸾星咔嚓一声从中间裂开,无数红线落下来,将天宫瞬间染成红色的海洋。之后月华神君手里拿着两个人偶慌慌张张觐见玉帝,而玉帝正好不在天宫,又忙忙跑去天喜星找。
等月华神君赶到,发现天喜星宫还真热闹,不光玉帝在,元始天尊和女娲上神也在。
自从圣巫女获封星君,玉帝三日倒有两日赖在天喜星宫,但凡在天宫找不见都知道去哪儿找他。
“帝辛和凌天到底什么关系?有结果了么?”元始天尊问。
玉帝比出禁声的手势,指了指旁边正利用星盘占卜的圣巫女,只见她专注地盯着星盘上闪亮的光点,好像在仔细计算着什么。
半天圣巫女幽幽道:“答案在青丘。”
青丘也不太平,通天教主负手而立,望向极远处闪亮的卍字,连叹三声,“凌天醒了,他也醒了……”
“大人说的是谁?”闻音站在通天身旁问,直觉出了大事。
“卍字当头,天罡伏魔。是那尊邪佛醒了。”事关青丘,通天也不打算隐瞒。
闻音“啊”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大惊失色道:“大人,会不会跟九尾那孩子有关。”
被她一提醒,通天教主眯起眼,“真是那样就糟了!”
九尾是凌天选中的元妻,跟大海捞针一样,他怎能轻易放弃?
如果那尊邪佛也看上了九尾……
两人都是不服便战,打到服气为止的人,若他俩动起手来,谁赢谁输且不好说,战况恐怕比神魔之战还要惨烈。
上回神魔大战,师尊差点将他逐出师门。若九尾再挑起东西境战神之争,师尊还不定怎么罚他呢!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搞不好西天佛境也会派人来兴师问罪。
西天,灵山大雷音宝刹。
佛祖如来正坐在九品莲台上讲经,虽然收费昂贵,仍是一座难求。
莲台之下左手边放置一张案桌却是空的,右手边案桌后盘坐着一个面容清隽的小和尚,此时经文正讲到艰深之处,晦涩难懂,不少人面有难色,只这小和尚不住点头,还时不时掐动手指。
目光欣慰地落在小和尚身上,如来心说,金蝉子长进了,虽比不得那孽障,倒比其他人领悟能力强上许多。
想起那孽障,如来微微蹙眉,目光转向左手边那张空置的桌案。
算来还有二十几年他的轮回就该结束了。
但愿他能彻底斩断前尘,一心向佛,接过自己手中的衣钵。
为等他回来,如来已经耐着性子将归于寂灭的时间延长了几千年,好像一个即将退休的老员工因无人交接而被迫延迟退休。
“当!”
毫无征兆,灵山鹫峰上的晨钟忽然响了一声,紧接着西境各处钟鸣声此起彼伏。
这是……
“哎呀!!!不好!”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金蝉子腾地站起身,心烦意乱道:“师父,凌天没镇住,让师兄提前醒了!”
“阿弥陀佛!凌天随那孽障累世轮回,镇压数千年不曾出现纰漏,怎会失手!”如来不愿相信。
当年凌天游历西境寻找禅灵芝,偶遇那孽障发狂,两人通天彻地打了一架,最后凌天将那孽障打晕带回灵山。
如来问明凌天的来意,便将一只禅灵芝赠送与他,说:“阿弥陀佛!我观你天劫浩荡,恐怕得到禅灵芝也难化解。”
凌天心中一动,“佛祖可有妙法?”
如来呵呵笑道:“自然。此法你我互利,却极耗费时间,不知你可愿意?”
“佛祖请讲。”凌天说。
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如来垂眼去看躺在地上的大徒弟,声音平静,“他犯了色戒,我要罚他入轮回受苦,可能需千年甚至更长。你寻个由头随他去,将他的主元神镇住。你入轮回,大天劫便可延后,想办法让他代你扛过天劫。他的元神比你不差,两个强大的元神应付大天劫绰绰有余。天劫过后,他也历尽轮回之苦,尝遍七情六欲,到那时我自会派人接他回来。”
凌天点头答应,又与如来商议一番就离开了。
后来万事顺遂。
金蝉子说:“弟子刚才推演了一下。大师兄意外醒来,是因为……”
抬头见如来沉下脸来,还是咬牙道:“因为他遇到了九尾狐。”
这个答案仿佛在意料之中。
能让他发狂的,就只有九尾狐。
如来有些后悔当年让通天将妖月带走。
“你刚才在做什么?”
听到推演如来脸更沉了,“卜卦、推演乃外道法术。我佛门弟子不得学、不得做,更不能引导他人参与,否则误人修行、使人走上修行歧途毁人法身慧命罪过很大!为师的教诲你竟全忘了!”
如来统共就收过两个弟子,大徒弟沉迷女色,小徒弟偏好旁门。
他可太难了。
照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归于寂灭啊。
“师父,弟子、弟子知错了。”金蝉子赶紧作揖。
如来冷笑,亏他刚才还以为金蝉子在用功,真是越想越生气,“认错有何用?为师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去东土一趟问问鸿钧老祖,九尾狐跑出青丘,他是不是应该给个说法。”
作者有话要说:鸿钧老祖打了个喷嚏。
☆、妖月与佛
相貌英俊,身姿挺拔,对出家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甚至给菩提子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困惑。
比如下山化缘。
灵山每日都有僧人下山化缘,身为佛祖的弟子也不能例外。
众僧人在灵山脚下散开,有的独自成行,有的结伴而行,菩提子则拉着金蝉子的手师兄弟二人说说笑笑往山下走。
金蝉子那时才四五岁,生得玉雪可爱,山下城邦的施主们都很喜欢他,拉拉小手,摸摸脸蛋,金银财帛直往他怀里塞。
而菩提子就没那么幸运了,男施主视他如空气,倒是有不少女施主偷眼看他,脸红得像番茄,隔老远把什么钗环、香囊、手帕往他这边扔,还有胆子大的扔了一件红肚兜过来。
“师兄,这些别带回去吧。仔细师父说你。”金蝉子扯过那片肚兜,将香囊手帕等包好,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扔掉。
望着钵盂中仅剩的几件钗环,菩提子笑着摸了摸金蝉子红扑扑的小脸蛋,“无论多寡,皆是缘法。心中有如来,处处见如来。何必在意。”
金蝉子自觉又悟了一层,赶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多谢师兄点化。”
师父常夸师兄悟性极高,金蝉子对师兄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感觉能陪伴在他左右都是造化。
可回到灵山,当师父看见那件大红鸳鸯肚兜,脸立刻沉下来,什么也没说。
转过天,师兄被罚去藏经阁看大门,从此再不许他下山化缘。
直到东境道门举办三教论法会,师兄才第一次出门游历。
那时师兄已经是协侍菩萨,金刚护法,佛祖的代言人。
等金蝉子再次见到师兄,他却成了佛境最大的耻辱,师父心头的隐痛。
因为他带了一个极其美艳的女子回来,而这女子肚腹微微隆起显然怀有身孕。
“三教论法会你拔得头筹,为师心中欢喜。之后听说你在东土传扬佛法,普度众生,功德无量。”师父声音平静,看也不看师兄身后的女子。
而师兄看起来比师父还平静,“弟子此去东土幸得女菩萨点化,亲身领略灵山之上所不能得,对佛法领悟更加深刻。只求师父许她留在灵山,与弟子双修。”
双修?
金蝉子替师兄捏把汗。
之前号称双修的都耐不住犯了色戒,被师父逐出师门,师兄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而且……他偷偷打量那女子,一眼惊艳越看越美,目光好像被吸住了一样根本挪不开。
“师兄糊涂!佛门清净地,怎能收留妖女?”旁边有人说。
十八罗汉中早有人看出妖月是狐女,而灵山之上皆男子,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缘起性空。万事万物因缘而生,无缘而灭。万事皆空,何必贪恋执着?且我佛门有十戒,去了一趟东土,你可是都忘了?”
听师父论起佛法,金蝉子心里咯噔一下。
师兄曾与诸天菩萨、十八罗汉和八部天龙论法,车轮大战都没输过,要是他忽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父这张老脸可往哪儿放?
可不论法还能做什么?
打怕是也打不过的。
金蝉子只恨自己炼体废柴,在师兄面前根本不够看,否则也能为师分忧了。
比现在点蜡强。
菩提子不敢与师父论法,却听身后有人轻笑道:“佛祖讲万事皆空,那教养之情,授业之恩,也是空喽。既然这样,圣僧为何掐着点儿回来传承什么劳什子的衣钵,不如随我回东土修炼去吧。”
“妖月!佛祖面前怎敢妄议佛法?”菩提子赶紧喝止。
妖月往前走两步,与菩提子并排跪下,转头看他,俏生生问:“圣僧曾说众生平等,又说佛法普度众生,那妖月算不算众生?”
菩提子一愣,“自然算。”
“既然妖月是众生,也愿随佛修行,为何还要被嫌弃?”妖月委屈巴拉。
好厉害的一张嘴!
佛法皆出自佛祖之手,然系统庞杂,又被无数人解释了无数遍,难免有矛盾之处。
这不就被人抓住了把柄。
“这……”菩提子语塞。
妖月噗嗤一笑,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迁延圣僧日久,都是妖月的不是。如今安然送圣僧回到灵山,也算功德圆满。圣僧不必为难,妖月回去便是。”
她其实对他没啥想法,当初气不过被他砸了场子才出言怼他,谁知就甩不掉了。
“不行!”菩提子一着急伸手拉住妖月的手。
妖月:“……”
大约五六年时间,他与她日夜论法,她带他四处游历,两人清清白白连手都没拉过。
当年听说从西天佛境来了一位圣僧,在三教论法会上驳倒儒道两门,之后四处讲经说法,顺手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凶兽收作剑灵,令妖魔鬼怪谈佛色变。
而妖月自称风月仙,普天之下没有她搞不定的男人,是东土除了四大凶兽以外最著名的妖。
“听说那圣僧少年英俊,身材好到爆炸,腰劲儿肯定很足……你要不要去试试?管保比中土男人硬朗。”自从青龙老家被抄,宠妾灵蛇妖无处可去,便投靠昔日闺蜜妖月而来,顺便带来了关于佛门圣僧的消息。
连收四大凶兽,再硬朗的男人妖月也招惹不起,“别了。就我这小身板儿回头再让圣僧给撞散了架,不值当的。”
“哎呦呦,瞧把你能的。”
灵蛇妖咂咂嘴,“人家圣僧不近女色的,多少女妖精往上扑啊,还不是一拳打倒一个,凶残的很。”
妖月“啧”了一声,“那他是没碰上我,他要是敢来招惹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到你手里还能怎么死啊?欲.仙.欲.死呗。”灵蛇妖媚笑。
妖月磨着后槽牙,“必须先奸后杀!”
下一秒,两人同时听见一声佛号,金光闪过来人说:“两位女施主罪过!”
灵蛇精:坐等先奸后杀。
妖月:坐等散架。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两妖一动不敢动,坐听邪佛念了两个时辰清心咒,又两个时辰佛经。
最后妖月被聒噪得受不了,咬牙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圣僧指教。”
有四大凶兽的惨案在先,妖月知道强攻不行只能智取。
至于色.诱,在听完清心咒后,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圣僧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何放下屠刀者立刻就能成佛,而普通人成佛却要苦修?岂非很不公平?而佛又说……”
袖子被人拉了一下,妖月转头看见灵蛇妖煞白煞白的脸,朝她笑笑,“而佛又说众生平等,岂不是自相矛盾?”
灵蛇妖原地晃了晃,差点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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