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好逑》TXT全集下载_27(2 / 2)

公主好逑 云茵 4711 字 2023-09-04

司马妍:“忙归忙,夫君亦要注意身体。”

王珩露出一个笑容:“是。”

等他吃完,司马妍拎着食盒走了。

阿右将营地发生的事跟王珩说了。

王珩眼神一冷:“十一?”

阿右:“夫人说十一曾是倡人,她常听十一的戏。”

阿右提到十一,王珩就知道他是谁,听他又是倡人,王珩便更确定了。

司马妍出游那两年,王珩主动跟宣元帝说自己会派人保护她,时局不稳,他怕她出事,也担忧她在外面看上别人,所以密切关注。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将她的行踪汇报给他,他知道她在陶阳郡总爱去平乐馆看戏,尤其爱看有将军的戏,将军扮演者叫十一,他虽心中不快,却没叫人换掉十一,毕竟没有十一也有十二,只能吩咐将军的角色不能是好人,不能有好下场。

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意见。

王珩淡淡道:“你与十一说,以后不能出现在阿妍面前。”

阿右答:“是。”心道郎主醋劲真大,先是不让阿左服侍在身边,现在又不让十一出现在夫人面前。

好在萧翊跑回豫州了,跟夫人见不了面,不然郎主得气死。

当初夫人追求萧翊,郎主心情总是糟糕透顶,他和阿左汇报萧翊和夫人的动向,特别担心郎主把他俩给灭了。

他就奇怪了,夫人怎么会喜欢萧翊这款的,整个大晋,不论男女都偏爱秀气的长相,夫人怎么审美那么独特?

郎主俊秀得天怒人怨,夫人不喜欢?

阿右深深觉得司马妍是朵奇葩。

第68章

司马妍进了王珩的营帐,加上阿右对她恭恭敬敬,很快,军营里所有人就猜到司马妍的身份。

南城一直有流言,说司马妍用计让王珩娶她,王珩厌恶司马妍所以跑了。

没人知道真实情况,又有一套能解释得通的说法,多数人就信了,然而现下看来,流言与事实是反着来的。

自从司马妍日日来送饭,郎主的心情明显好了,训练的时候不像往常那样严厉。

他们还时常看见王珩送司马妍出军营,郎主看夫人的眼神深情似海,仿佛要把人溺毙。

他们从没见郎主这么温柔的样子!

更让人震惊的是,都是郎主主动跟夫人说话,夫人应和。

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以为郎主这样风华绝代的人,都是被人巴着的,然而夫人才是被巴着的那个。

孙什长也默默观察,知道送饭的女人是夫人,以及感觉郎主很爱夫人以后,心里越来越害怕。

最开始看到阿右领进来的女人,似乎跟十一很熟悉,孙什长就非常惶恐,能让阿右毕恭毕敬对待的,绝对不是普通女人,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校尉只按寻常纠纷处理,以他先挑衅为由罚了他二十大板,而十一擅自动武,违反军纪,罚了十大板。

十一的处罚是轻了的,应当是看在他与夫人认识的份上。

孙什长心里为校尉的偏颇愤愤不平,虽然校尉在询问时,十一并没有把自己被从前被欺压的事情说出来,不然孙什长可能要么死,要么被赶出军营,但他自然不会去想没发生的事情,他只会想自己仅仅踩了十一的馒头,还被十一打了,竟然要被打二十大板。

孙什长恨不得将十一碎尸万段。

在被杖责,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孙什长不断在心里咒骂十一,又想起自己被当众打得鼻青脸肿,丢脸至极,更是恨不得把十一挫骨扬灰。

他一定不能让十一好过!孙什长在心里发誓。

可十一背后是夫人,他该怎么做?

脑中浮现夫人的容貌……似乎夫人的眉眼有些像盈娘,联想到盈娘说过,十一见到她,就一直盯着她看,孙什长有了猜测。

接下来的日子,孙什长观察到,每到中午,十一就时不时往夫人的必经之路看。

那是一种求而不得的渴慕眼神,十一绝对喜欢夫人!

孙什长想,以郎主对夫人的喜爱,一定容不得这样的觊觎,就如同他对盈娘,旁人看盈娘一眼,他都忍不住剜下那人的眼。

过了几天,孙什长发现十一总是会看着空地发呆,面上微微带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有情况,绝对有情况。这种心满意足的表情……绝对跟夫人有关。

孙什长开始跟踪十一,五天后,终于知道原因。

这天是休沐日,孙什长偷偷跟上十一。十一站在街角阴暗处,盯着不远处的一座戏馆,没别的动作,就是站着。

跟踪的孙什长也只好站在原地,站了几个时辰,简直比在军中操练还累,腿都麻了,又开始在心里不断咒骂十一。

这王八羔子,最好不要让他空手而归,不然就……就……

孙什长啐了一口唾沫。

太阳渐渐西沉,孙什长试过靠墙站,试过只左腿发力支撑身体,试过只右腿发力支撑身体,试过蹲下和坐下等缓解身体劳累的姿势,即将崩溃的时候,看到十一目光一亮。

有情况!

孙什长站直身体,聚精会神,然后他看到,戏馆渐渐透出一道人影。

是夫人!

十一偷看夫人!

可算给他抓住把柄了。

十一在看到司马妍的瞬间,往阴影处躲了躲,视线不离司马妍,直到司马妍的背影消失,才转身回去。

阿右吩咐他不准出现在公主面前,是以他在军中从来都躲着她,同时心里一直强制自己不再想她,然而越压制,想见她的心思反而愈来愈强烈。

他知道她喜欢看戏,所以等在南城最有名的戏馆旁边,果然见到她。

本来只打算看一次,可凡事有一就有二,第一次没发现,他胆子就大了,如同被蛊惑一般,着了迷一样追寻她的身影,一次又一次。

他想,他一个小小的甲士,阿右总不至于派人跟踪他罢,不会被发现的。

然而在听到军中的流言后,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你们说,十一是不是喜欢夫人啊,每日夫人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他朝夫人的方向望。”

“我觉得是,他眼神就不对劲。”

“肯定是啊,你们知道么,他还趁休沐日跑去戏馆偷看夫人。”

一群人发出暧昧的笑声。

孙什长站在不远处,看到十一苍白的脸色,心中无比畅快,他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些流言便会传到阿右耳里,阿右一定会告诉郎主。

十一不死也会脱层皮。

就是可惜,不能提盈娘,不然会牵扯到他。

盈娘跟夫人眉眼那么像,若是郎主知道十一曾盯着盈娘看,都走不动道,应当会让十一死罢。

孙什长已经不打算赎盈娘,还要找机会杀了她,不然被郎主发现自己睡了跟夫人长得像的盈娘,就完了。

这个贱人,看到相貌好的男人就那么风骚,死有余辜。

军中流言很快就传到阿右耳里,阿右转身去通报王珩。

王珩听后决定把十一逐出军营,然而阿右还没跟十一提,十一自己找上门来。

营帐里,十一跪在地上,白着脸说:“我自知贱如泥土,却觊觎夫人,万死不能谢罪。”

他话一出,阿右感觉营帐气温陡降。

“我甘愿一死,只是……郎主能否让我前去庾山剿匪,身为甲士,我想死在战场上。”

王珩盯着他,微微挑眉。他胆子倒是大,听阿右说,十一以前可是由着人欺负,从不还手,仅仅因为见到阿妍,就变了么?

阿妍身上有种让人变得更好的力量。

十一,母亲,父亲,还有他,都变了。

可他为什么要让十一变好,阿妍只能影响他。

王珩:“我为何要允你?”

果然不可能,十一低声道:“不过是我的奢望而已,还请郎主赐罪。”

王珩:“我并未打算让你死,只是不能留你在军营。”

十一一愣,想了想,再次道:“我斗胆再请求郎主,能否准允我到庾山剿匪?我日后定然不再有旁的心思,竭力作战,为郎主效力。”

他想博个前程,不为公主,为自己。

阿右倒吸一口凉气,他可真大胆,一点没有身为情敌的自觉,就不怕郎主怒而灭之?

王珩其实无所谓,别扭的情绪只是一瞬,他淡淡道:“可。”

阿右感慨,郎主乃清风明月真君子也。

十一转身时,自嘲地笑了笑,郎主一个字,便能定下他的命运,这便是士庶之别?

等十一离开营帐,王珩道:“重打孙什长四十大板,逐出军营。”

阿右跟他汇报过,流言皆从孙什长处传出,孙什长心胸狭隘,好勇斗狠,常常欺压下属,尤其是十一,这样的人,不能留。

阿右:“是。”转身离开。

营帐空下来,王珩微微出神,若阿妍知道十一去剿匪,会是什么反应?

于是这天司马妍来送饭的时候,听到甲士们在树底下聊天。

“你们听说了么?十一被郎主赶去庾山剿匪了?”

“十一犯了什么事?”

“十一恋慕夫人,甚至跑到戏馆偷窥夫人,被郎主知道了,郎主那么喜欢夫人,要气死了罢,所以把他送走了。”

“庾山山匪悍勇无匹,郎主费了那么多功夫,都没能拿下,现在送他一个新兵过去,难不成是送他去死?”

“说不定是。”

“你怎么知道十一恋慕夫人,还去偷窥夫人?”

“有人看到了呗,现在到处在传,你竟不知?”

司马妍听得晕乎乎的。

十一恋慕她所以去戏馆偷窥她?

十一被送去剿匪?

这两件事有关系?

还是因果关系?

王珩为什么这么做?

司马妍不相信他们说王珩喜欢她,所以吃醋把十一调开,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出于男人的尊严,忍不了自己的妻子被觊觎。

但仅仅因为十一偷窥她,就要置人于死地,未免太狠。

司马妍蓦然想起,离开建康城前,王凡之来找她,说他并没有砸王珩的头,是王珩自己砸的。

为了自保,就毫不手软把自己的头砸破。

未成气候之前,就把苗头掐灭,应该是他的行事风格。

到营帐见到王珩,司马妍道:“我听说你把十一派去剿匪了。”

王珩:“十一?”

他连十一是谁都不知道?司马妍顿了下,有些怀疑流言的真假,不过既然问了,肯定要问个清楚:“十一是我出游那两年,在豫州陶阳郡遇见的一个倡人,从前很喜欢看他的戏,前阵子我在军营看到他,得知他来此参军。”

王珩点了点头:“我让校尉挑了些人去剿匪,不知道里面有他。”

司马妍愣了,听那几个甲士的意思,她还以为只有十一去了。

司马妍斟酌片刻,又道:“他不过是一个新兵,不大合适罢。”

“校尉既然挑中十一,必然有他的用意。”停顿片刻,王珩问,“阿妍不想让他去?”

司马妍不了解情况,肯定不能瞎劝他留人。

但如果真如那几个甲士所说,王珩仅仅因为十一对她有意思,便要派十一送死,怎么办?

她不就间接害死人了么?

人命关天,司马妍顾不尴尬,道:“我听到一些流言,说因为十一恋慕我,你就把他派去庾山送死,是这样么?”

第69章

送死?

他不过是想知道,司马妍误以为他听说十一恋慕她,吃醋把十一丢去剿匪,会是什么反应,怎么会自由发挥成他送十一去死?

王珩脸白了:“我不知晓十一是谁,更无从得知他恋慕你,以致于要送他去死,阿妍听信这些流言,不信我么?”

司马妍顿时愧疚极了:“我……我……”想说她没有不信她,但她的话确实是这个意思。

王珩盯着司马妍,半晌,自嘲地笑了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赶尽杀绝的人?”

她伤到他了么?

司马妍急着解释:“不是,其实我一开始是不信的,但是人命关天,才向你求证。”

王珩:“你以为真相是什么?”

她以为?她以为流言中这几件事的关联太荒谬。

司马妍:“我以为十一被选去剿匪是正常的调派,其它都是乱传的。”

所以哪怕听到旁人说他恋慕她,她依然觉得不可能?她是真觉得不可能,还是在逃避?

他之所以没有明确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情,就是怕她拒绝,再也不接受他,但是不表明,默默对她好,她或许真感觉不到,或许在逃避退缩——因为不喜欢他,但又碍于自幼的情谊,不想表现出来伤害他。

他的解决办法是让她慢慢依赖他,继而喜欢他,再跟她吐露心思,但叔父将阿夏阿冬送来,他的努力功亏一篑。

她现在对他的警惕心那么高,只能使苦肉计和利用她的愧疚心,让她亲近他。

王珩:“你不想他去剿匪?”

司马妍:“我没有想不想,选择参军必然就是要上阵杀敌。”

王珩:“若是有生命危险呢?”

司马妍:“刀剑无眼,但这是必须要面对的,我只能期望他能活下来。”

王珩沉默下来。

“你累了一上午,饿了罢,我今天带了奶汁鱼片,八宝野鸭,酿豆腐,芝麻卷还有红豆膳粥。”司马妍将食盒拆开,一盒盒摆在王珩面前,指着酿豆腐说,“这是厨娘新学的菜式,你尝尝。”

王珩从司马妍手里接过筷子。

这顿饭,司马妍话明显多了,说自己这些天看了什么戏,戏里讲了什么,还说她想学习插花,买了好多花,说她想养只鸟,问王珩喜欢哪种……

王珩并未掩饰自己的情绪,一副恹恹的样子,司马妍更愧疚了。

下午,司马妍没去戏馆,在家插花。窗台上,石榴花,莲花和铃兰被精心裁剪,放在碧绿鹅颈瓶中,花瓣盛着水珠,层层叠叠,娇艳欲滴,散发醉人清香。

王珩回来时,看到的画面是,大开的雕窗正中间,一只纤纤玉手正拨弄着一朵石榴花。

司马妍的脸凑在石榴花旁,微微歪头,细碎的头发落在耳畔,偶尔随着动作飘动,眼睛半垂,慵懒惬意的样子。

琼鼻精致挺翘,乌发雪肤,唇就如手下的石榴花一般鲜红娇艳,微微弯起,让人想……一亲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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