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艰辛路[科举]》TXT全集下载_49(2 / 2)

gu903();之前回答文章名的老生抢答,“这我知道,我爹天天趴我耳朵边上讲,顺破就是逐字逐义的写,可对?”

“不错!”谢行俭饶有兴致的问,“那逆破呢?”

于天岚翘起二郎腿,“这还用说吗?倒着破不就是了!”

谢行俭微微点头,“还有明破、暗破,看字面意思你们应该都懂。”

“那当然!”于天岚自豪的拍拍胸膛,“我好歹也是摸过书本的,我还知道破题的其他讲究呢?”

谢行俭身上微微往椅背上靠,“你说说看——”

于天岚瞟了一眼噙着戏谑笑容的宋通,他知道宋通看不起他们这些官宦子嗣,哼,于天岚清了清嗓子,他定要宋通睁大眼瞧仔细了,他们剩下的这些人和那些纨绔子弟可不同,他们厉害着呢。

于天岚理了理思绪,斟酌道,“破题前,考生应当疏通文章大意,不能只破一半,这叫漏题,还有就是对文章不熟,只挑拣其中一二句加以破题,这也要不得,这样的破题显得没有精髓。”

谢行俭“啪啪啪”的鼓掌,于天岚像课堂上被老师奖励的小学生一样,脸蹭的绯红一片。

支吾道,“你无须夸我,这些小玩意,我打小就懂,只是不屑于说出来罢了。”

谢行俭眼角抽了抽,小屁孩一个,还不让人说呢。

宋大人交给他的文章,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就一字不漏的全教授完了,等谢行俭朝宋通拱手后回到了优监生堆里,老生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今天稀里糊涂跟着谢行俭学完了一篇文章。

于天岚摸摸脑袋瓜,他怎么觉得,读书没那么烦躁,还挺好玩?

宋通适时的站出来,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如何?谢秀才给你们授课可还行?”

于天岚扭扭捏捏半天,“尚、尚可。”

底下的几位老生也分外别扭,支支吾吾的说还行。

唯有那个之前一直回应谢行俭的少年大声道,“比我家那西席老儿要好的多,我每日归家被他盯着读书,一听到那老头的声音我就犯困,但小秀才的我不困,越听越有劲。”

“好哇,”于天岚忿然道,“好你个云青梧!说好的一起玩耍,你竟然在家请西席上小课!真不是兄弟!”

于天岚边喊着边上手殴打云青梧,云青梧双手抱头,哀嚎道,“天岚表哥莫要怪我,全是我爹你舅舅逼的,你找他去!”

谢行俭满头黑线,果然如魏氏兄弟所言,国子监的学生关系真的是……一言难尽,遍地是亲戚。

“还不坐回去!”宋通冷着脸斥道,“像什么样子,还说熟悉六艺,六艺首当其冲的礼,我瞧着你们就没真的明白!”

于天岚不甘心的缩回手,云青梧则是小心翼翼的望着宋通。

宋通撩开衣袍端坐上首,沉声道,“谢行俭的学问你们已经见识过了,那么,每日优监生教授你们的规矩就这么定下。”

这回,老生虽然还有少许人不乐意,不过到底都没有像之前那样激烈的反对。

就这样,十个老生八个优监生的小课堂就这样在称颂馆建立起来。

每日下午,优监生轮流抽出一个时辰去给老生补课,刚开始有些优监生站在首座旁有些腼腆,底下的老生调皮的问东问西捉弄脸皮薄的优监生,后来于天岚和云青梧自发的给优监生们撑腰,局势才平缓了下来。

这半个月来,两方学生相处的还算不错,称颂馆也慢慢的进入正轨。

之前气愤离开称颂馆的老生听说了小课堂的事,一个个捧腹大笑。

老生们反正皮厚,压根不在意,听到不顺耳的,还会与那些人直接上手,相反优监生则有些郁郁寡欢,好些人上小课堂时还经常走神。

老生们早已享受惯了小秀才们给他们上课,现在小秀才们突然不开心,别看老生们读书不咋地,但心眼超级多,人也仗义,大家都意识到小秀才们是受了外面的影响。

于天岚火爆牛脾气按捺不住,散了课后约上云青梧等人一把将嘲笑小课堂的人请到了小巷口喝茶去了。

谢行俭听到钟木鸿绘声绘色的讲述于天岚的胆大作为后,不禁失笑。

离大年还有半个月的样子,国子监的年假不长,和朝廷官员的休沐时间差不多,一般是五日一休,年假则是从腊月三十到初七。

谢行俭这边才将厚厚的家书寄回去,王多麦就迎着风雪从外面跑进来,顾不上拍落身上的雪花,将怀中的信交到谢行俭身上。

谢行俭打开信乐了,抓着钟木鸿的肩膀大笑道,“木鸿兄,之前我跟你常说的我那两个好兄弟要来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嚯(捂脸),我似乎忘了我还有女主……回头安排上……

☆、【100】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信是从淮安城那边寄过来的,谢行俭猜想,魏氏兄弟应该和当初的自己一样,在淮安城遇上江封停留了几日,不然按照行程,这会子应该早就到达京城了。

北方冬季地面滑,魏氏兄弟下了淮安城后,辗转从巩丘郡来到京城比谢行俭当初多花了两日。

距离大年休沐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魏氏兄弟终于登上了京城大地。

国子监这天刚好放假,谢行俭和王多麦一大早就跑去城门口等待魏氏兄弟。

寒风中吹了半个多时辰,魏氏兄弟搭乘的商队马车这才姗姗来迟。

“小叔!”

“行俭!”

人来人往的,魏氏兄弟坐在马车上先发现了谢行俭。

谢行俭闻声欣喜上前。

“一路辛苦了!”谢行俭让王多麦给两人送上暖手的汤婆子。

魏席坤哈哈气,捧着汤婆子直跺脚,“京城这一路,贼冷,还是小叔想的周到。”

“在路上一个月,足有二十来天都在下雪,好些人都受了冻伤。”魏席时抱怨道。

谢行俭裹好厚棉衣,风雪吹着他眼睛都难睁开,“外面风大,咱们还是快进城吧,我表哥今天在家烧了三个火炉,家里暖和的很。”

魏氏兄弟点头,商队马车夫沿着谢行俭说的路线,将马车赶至城郊北面。

魏氏兄弟带的东西多,几人将东西搬到耳房后,迅速钻进了谢行俭的东厢房。

厢房门口挂了厚重的布帘,一撩开,热气猛地扑面而来,瞬间将身上的寒意吞食殆尽。

屋内炭火炉烧的正旺,才坐了一会,几人身上就开始隐隐出热汗,他们索性脱了棉衣,只穿着小单衣盘腿坐在床板上。

“这一路还顺利吧?”谢行俭笑问。

魏席坤正吃着王多麦下的鸡汤面,灌了一口浓浓的鸡汤后,魏席坤这才开口说话,“路上倒没发生什么事,平平安安的赶了过来,除了在淮安城耽搁了两日,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魏席时吸溜一筷子面条,鼓着腮帮子道,“行俭,你猜路上我们遇见了谁?”

谢行俭歪靠在床栏旁,眼角带着笑意,“莫非是我认识的?”

“当然!”魏席时笑的神秘。

“是谁?”谢行俭认识的人挺多的,想来想去,他也猜不准这人是哪位,索性直接问出口。

“罗家车队!”魏席时道,“他们跟我和堂哥是一道从雁平出发的,只不过他们马车行的快,比我们早一天到京城。”

“在淮安城停歇时,我们下车碰上了罗郁卓,他还向我们问起你来着。”

谢行俭想起当初在府城地动时,罗郁卓带着罗家武将不顾生死的在小巷口帮忙抢救伤员的事情,不禁感慨,自从府城一别后,他已经快有两年时间没有见到罗郁卓了。

“罗郁卓老家就是雁平的,偶遇不算稀奇。”谢行俭道,“只不过这年底南北来回跑,可是有急事?”

“他呀,”魏席坤笑的暧昧,“罗郁卓前些年一心读书,婚事耽搁了,这不,被老侯爷压着娶了妻,赶着年前老家开祠堂,带着媳妇回家上族谱去了。”

翩翩少年罗郁卓娶妻了?

谢行俭怔愣,“他才多大,怎么这么快就娶妻了?”

“人家翻年都快二十弱冠了!”魏席时道,“若不是武将家不兴早成亲,说不定这会子罗郁卓孩子都有你腰那么高,他这婚搁在外头,算迟的咯。”

罗郁卓有二十了?

谢行俭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他的映象里,罗郁卓只是个比他大点的贵公子罢了,怎么一转眼人家都二十了?

已经十五的谢行俭丝毫没觉得他这个岁数其实也不小了。

“他应该是在京城娶的亲吧,怎么我住在这愣是没听到一点消息?”谢行俭纳闷。

“还说呢,”王多麦忽道,“你每日从国子监散课回来,就一直呆在房里读书,外面的事你一概不问,怎么可能知道。”

“表哥,你听说了?”谢行俭懵。

“当然,”王多麦扬声道,“咱们上京头一天,我就从居三那打听到了,两个月前,罗家小公子奉旨娶了皇族礼亲王家的霞珠郡主,听说那场盛大婚嫁轰动了整个京城嘞。”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罗小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发动了整个武英侯府的武将,抬了三副嫁妆一百九十二担,京城四条主街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居三说他偷偷跑过去看了一眼,呵,因为罗小公子突然娶妻的缘故,闺秀小姐临街哭晕了好些个,最后还是皇家出动了官差将人抬了下去。”

谢行俭赧颜,“罗小公子容颜俊美,不怪小姐们艳慕霞珠郡主嫁得如意郎君。”

“咱们谢小公子长的也不赖啊,到时候迎娶新嫁娘,肯定有姑娘们拽着帕子伤心流泪——”魏席时挤眉弄眼道。

谢行俭嗔怒,用力推搡魏席时,魏席时因为惯力作用磕碰到床沿,痛的捂头。

“活该!”谢行俭气骂道,“要你胡说,传出去真丢脸。”

魏席时嚷嚷,“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说出来有何丢脸的,行俭你未免迂腐了些,我都担心你以后能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缘分天使然,前世注定的婚姻,时间到了自然就知道了。”谢行俭淡淡道。

“小叔你可别学佛家清心寡欲。”魏席坤笑道,“来时,你爹还特意关照我,让我催你在京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儿家,没有的话,家里可就要忙活起来给你找了。”

谢行俭猛然想起临走前他爹在他耳畔说的那席话,高声道,“我才十五呢,不着急!”

“你也就仗着你在读书,家里人不能将你咋地。”魏席时放下面碗,擦擦嘴道,“你瞧着吧,你下回家去,谢叔必然会拉着你去见媒婆。”

“表弟是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王多麦红着脸道,“我没读书,所以我娘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就给我相中了一个姑娘家,那姑娘比我小两岁,等她一及笈,我就回去娶她。”

“这事我怎么没听舅娘说过?”谢行俭惊讶,比王多麦小两岁,那岂不是九岁就许了人家,这也太小了吧。

就……就不怕日后长残了……丑……

“嘿嘿,这事你也没问啊,我以为你知道呢!”王多麦憨笑,“我不像你,读书人讲究知书达礼啥的,我娘说那家姑娘针线活好,勤快,我这人也没啥大出息,能娶到婆娘就不错了,管她丑不丑,再说,过日子的,谁在乎好不好看,反正以后都是要白头。”

王多麦话糙理不糙,不过谢行俭觉得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为好,他可不想他的另外一半仅仅是娶回来凑合过日子,以后若是让他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他很难做到与她恩爱到白头。

简单来说,他不愿将就。

聊天中,谢行俭了解到,魏席时竟然也是有未婚妻的人,女方就等着魏席时高中举人回去成亲。

所以在这个暖和的小房间里,唯独谢行俭是个单身狗。

谢行俭好一番郁闷,听他们几个糙汉子一会显摆未婚妻给他们绣了这个荷包,一会又说做了那件衣服,还别说,他听着听着还蛮羡慕的。

这回上京,除了魏氏兄弟,其他地方的优监生们前后脚都赶了过来。

虽然说国子监还有一周就要放年假,但依然强制性要求这批优监生在年前必须上京报道。

寒冬腊月的,外面积雪堆了起码有人小腿高,所以魏氏兄弟找房子的事暂且搁置了,打算先在谢行俭家挤一挤。

翌日一早,谢行俭带着魏氏兄弟俩抄近道赶去了国子监。

也不知是谢行俭运气不好还是咋地,才与魏氏兄弟分开,谢行俭就被孙思霖带着人堵在称颂馆门口。

称颂馆院落来了不少人,不过都是和谢行俭一批进来的优监生,虽说这些日子跟谢行俭相处的还不错,但看到孙思霖后面几个恶狠狠的奴仆,想上前拉架的优监生们都被吓的缩回手。

谢行俭知道孙思霖不会轻易地放过他,可他万万没想到,孙思霖竟然大胆到在称颂馆门口堵他。

孙思霖带着人将谢行俭逼到角落,谢行俭望着后面几个打手装扮的小厮,心里一点都不恐慌反而觉得权高位重的孙尚书有这么个傻乎乎的嫡孙实在太难了。

想揍人,就应该学学于天岚将人请去荒无人烟的小巷口啊,大庭广众之下做坏事,你还真当你是天皇老子呢?

外围的优监生们虽然被吓的不敢上前,不过他们还是趁着孙思霖不注意偷偷地跑出了院子。

“听说刘辛尔就是因为你被赶出的称颂馆?”孙思霖斜眼望着谢行俭,语气凶狠傲气。

“谁?”谢行俭脑子空白,刘辛尔是谁?

“还装蒜是吧!”孙思霖目露凶光,一脚踢飞谢行俭身侧的小盆栽。

小盆栽看的小,可是因为连着好几天下雪的原因,绿叶上的积雪早已结成厚重的冰块,孙思霖一脚踢上去,盆栽依然屹立在那,而孙思霖的表情猛然变得狰狞,下一秒,他抱起脚尖声哀嚎。

“我的脚!!!”孙思霖痛吼如杀猪般凄惨。

身后的打手小厮们顿时慌作一团。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