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的八个舞伴》TXT全集下载_32(1 / 2)

他们俩混杂进了列队之中,李飞惮还是跳女步,一点点地口头指导着。

可能是刚才已经逐渐习惯这里的环境,酒精的氛围又让人脑子温温的,焦丞也不再矜持了,没一会就学会了这组动作的男步。

“好像挺简单的。”他小声念叨。

“是啊,很简单,你看你跳得很开心。”

李飞惮说着,眼睛半垂,焦丞对上他的笑眼也忍不住咧嘴笑,“你怎么会跳女步的?”

“毕竟跳了二十多年多少会一些,不过以前我可没给别人跳过。”

焦丞眨眨眼:“是吗,那有人给你跳过吗?”

“LI?”

男人还没来得及回复,他们后侧的那对小姑娘出声喊他了。

李飞惮:“来了!”

随后,焦丞一个大力被甩了出去,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牵住了那个漂亮的金发女孩,她果然长得像洋娃娃一样,个子到他的下巴。

女孩问他是不是第一次交换舞伴。

焦丞没有听懂什么叫交换舞伴,便自然地将视线转移到前面的李飞惮,他今晚终于跳了一次男步,另一个金发女孩看上去很兴奋,笑嘻嘻地凑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同时笑起来。

焦丞只能回答不知道。

金发女孩这才知道他以前并不跳舞,却也不觉得可惜,依旧尽兴地跳完了一圈,然后甜甜地说夸了句你很帅,重新牵走了原来的小舞伴。

“怎么样?”李飞惮问。

焦丞:“什么怎么样?”

“和那么漂亮的小妹妹跳舞应该很开心吧,我听说他们才十四岁,真好。”

“是很好的年纪,不过……也没有很开心。”

李飞惮歪头,倏然领着他又走出了列队,“所以说,和我跳最开心喽。”

男人说得随便,想着也是逗他的语气,焦丞没理睬,倒是摸到了一扇窗,这里正好可以看见泰晤士河。

夜间的人少了些,水波荡漾。

李飞惮重新走到他的身侧,托手侧头看他,许久说:“你的眼里有河水,有灯光,还有很多很多东西,你别动,让我看看……”

焦丞不顾及地扭头也看他的眼睛,男人的眼睛明明只面对着自己,可却映出像泰晤士河一般的宁静来。

“这里,就是你今天带我来的最终目的地,礼服也是为了参加舞会?”

李飞惮点了点头,重新面向外面河面,“我算好了的,今天会有一场夏日的舞会。”

焦丞这才明白为什么非要选今天飞机,心里觉得好笑,“舞会会持续多久?”

“从今晚的七点开始,一直到明天中午十二点。”

“真久啊……”

“是啊。”

焦丞站了会又重新转过身,他朝入口处里面看,正好面对着交响乐团,那群人好像不会觉得厌烦,一脸沉醉,甚至站起来随着旋律律动,比谁都要欢乐……

今晚的舞会,真的很不一样。

他第一次感受到。

“第一次来英国的时候其实是高中,那时候并不是为了留学。”李飞惮突然缓缓说。

焦丞:“那是为什么过来?”

“就是一个简单的冬令营,很无聊,就来了。”

外头的风静静地吹着,掀起他们的头发。

李飞惮:“我记得,回去的前一晚朋友们都在酒店休息,但我莫名其妙地走了出来,按照手机的地图迷了路,然后就走到刚才那条街,我在街树间奔跑,一直跑到了泰晤士河,又一直跑啊跑啊,跑到了这里。”

“你之前也来过这里?”焦丞惊诧。

“是啊,我记得很清楚,那夜也是这样类似的舞会,不同的是是圣诞节的主题。”

“所以你也溜进来了?”

“一开始没有,因为我只穿了一套运动装,连鞋也是一般的板鞋,他们根本不让我进。”

“后来呢?”焦丞转过身子,凑近了些男人,他的侧脸很好看,浸润在朦胧的夜色里,又远又近。

“后来我遇到一个二十多岁的中国女人,她和男朋友出门约会,看我那么想进去,她扒了男朋友的西装给我。”

“真幸运啊!”

“哈哈哈哈是啊,真幸运,那个女人就是付姐,我第一次认识她就是在这栋建筑外,太奇妙了……”李飞惮继续絮絮叨叨,“然后我就进来了,跳啊跳啊,一直跳到了天亮,我发现原来我以前在狭小舞房里、功利性的赛场上跳出来的都不是真正的国标舞。”

焦丞静静听着,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悠长的,绵远的。

身后又走进好几对新人,他们笑着笑着,然后也如同所有人一样走入舞池,挥洒出各自的心情。

李飞惮:“我十六岁时你在干什么?”

“我?十二三岁吧,上初中,第一次接触了航模杂志,五块钱一本报亭里有卖,但后来买的人太少,老板不进了。”

李飞惮笑出声,像是耳边的风也在跟着他笑。

“你喜欢这里?”焦丞问。

“喜欢。”

“不过,我有时候也想,当时见识太少,年龄太小,明明一瞬间收获的喜悦,但真正踏上这块土地用力跳舞时,有时候也会忘记,就像后来的我一样。”

李飞惮说着,揽过身旁的焦丞,紧紧地搂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说让我回来这种话,可是我想啊,也该带你走走十六岁李飞惮第一次窥探出这一隅的憧憬。”

耳边的话尽是温柔,远处的泰晤士河水轻轻荡漾,上面跨着壮阔的伦敦塔桥,此时也若有若无地融化在这安静的长夜。

这一夜,有人陷入沉沉梦里,有人无意撞见了终此一生的东西……

李飞惮张口又轻轻地说:

“欢迎来到我的记忆。”

第75章白天鹅(上)

夜色正浓,狭窄的路灯光旖旎。

女人随性甩下高跟鞋,光脚踏在柏油马路上,拢了拢已经塌的卷发,抱怨道:“今天也太累了,年纪大了,和以前确实不同了。”

“安娜,你就不能把开衩裙穿穿好吗,还在大马路上呢。”贺章忍不住抱怨一声。

“哎没什么要紧的,反正这块儿没人,前面还挺热闹的,有什么活动?”安娜无所谓道。

贺章眯眼看了会:“老活动了吧,我记得以前李飞惮挺爱去的,一有空就会去随便跳跳,但这种是真的累。”

他们一行人走得不紧不慢,一整天活动结束后谁都提不起干劲,连连打哈欠。

“对了,你之前在游戏厅跟那个谁……焦丞…说了什么吧?”贺章突然出声问。

刘维丝走得快些,听见他们的对白,也忍不住道:“说什么了?安娜你不是不怎么喜欢他吗?”

被询问的人脸色正经了些,半刻说:“其实也没什么,我让他劝劝李飞惮回来。”

“啊?!!”两人同时惊呼。

安娜的话显然太让人意外,毕竟在常人眼里,也轮不到管别人的家务事,能这么果敢地对李飞惮伴侣说出这种话的,或许也只有她了。

“怎么了?堵在这里。”

慵懒的音调,带着夏夜的清凉感,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往后探去。

修长高挑身影,浅金色的发梢微微上翘,却又随意地被细细的皮筋拢在脑后,松松垮垮,仿佛恰到好处。

“Viola,你也太慢了。”

男人听着右手轻轻背去,明暗交接处的光正好打在他暗蓝色的瞳孔上,除此以外一张东方人的脸,夜色笼罩下看不真切。

“你们就别叫这个名字了。”

贺章:“那还取了个花名,现在外界可没人知道你的真名啊。”

男人笑了笑,嘴角上翘了些,毫不在意地摇摇头。

“麻烦。”

他静静地说了两个字,尾音像酒一般醇香。

安娜轻笑一声:“不过过不了多久你也不会跟我们一起再跳舞了吧,本来实力就比我们强,现在…李飞惮也不在了……”

那人不知思索了些什么,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未必吧。”贺章手插进口袋随口说。

前头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哒哒”声,方才已经跑出老远准备打车回家的刘维丝突然踩着高跟鞋跑了回来。

“啊!你们知道!!我看见谁了!!”

安娜笑着,看她一脸兴奋问:“谁啊?男朋友来接你了?别秀恩爱了,我们可醋了。”

“不是!”刘维丝大喊,“我看见李飞惮了!”

她一说完所有人都愣了。

贺章:“怎么可能?他不是准备长期在国内了吗,最近这儿也没什么事情啊。”

安娜突然提起脚上的高跟鞋,抓住刘维丝的双臂,反复确定:“真的吗?”

“真的啊!就在那边,他和另一个人一起,不过我没太看清,往泰晤士河的方向走了。”

“你看错了吧……”贺章连忙否认。

刘维丝:“千真万确!”

安娜许久没有说话,随后激动地扭住手里的包,一把扔下高跟鞋,“那个人果然劝动了!他把李飞惮带回来了!”

身后的男人并不清楚他们之前的聊天对话,但在听见“李飞惮”三个字时肢体稍稍僵硬,随后又没事人似的眼神四处飘散。

安娜突然转头对他说:“蒲修云!他终于回来了!”

焦丞醒来时脑子嗡嗡作响,傻愣了会,看了眼侧前方正对的落地镜,头发炸了,黑眼圈挂在眼下,很丑。

昨晚他们并没有跳到天亮,凌晨两三点时就离开去泰晤士河畔吹风,可能是吹风太久,如今醒来也觉得大脑里灌满了风,膨胀。

掀开被子,李飞惮不在。

仔细想想,早上迷蒙间好像听见男人说要出去弄早饭,也不知道当时几点。

手机电量充满,焦丞按照惯例扫了眼社交软件,顺手给还在住院的陆小少爷发了个慰问消息。

高架衣架上挂着他们昨晚的西装礼服,肩头和盘扣下的两只银色老虎,若影若现,交织在一起,他无聊地枕在床头盯着发呆。

响起两下敲打门板的声音,李飞惮端进来两盘子,“现在中午这个点没什么吃的了,我弄了点面包,你蘸酱吃,可能不是很好吃,这儿味道挺单一的,下午咱再找点好吃的。”

焦丞倒也不挑,拾掇好随便吃了些,“那我们下午去哪?”

“都行,你还困吗?如果困今天不出门也行,只是我能放的假期不多,可能没什么时间细细踩点了,明天想带你去一趟Costwold。”

“我没事,下午就去吧。”

Costwold从伦敦坐火车过去需要两个半小时,一点多他们买票上了火车,颠颠簸簸很久,才慢慢看见乡村的影子。

这块几乎没什么高楼建筑,也不是前些日子去的农家乐,它保留着欧洲独有的建筑风貌,篱笆上爬满枝干一直蔓延上房梁,临街卖艺的老人,拉着小提琴正在吟唱《Ramblin'Boy》,焦丞忍不住一起摇头晃脑。

下了火车,他们又走了一段路,越往里人就越少,偶有专门来取景的摄影师,三三两两。

焦丞眯眯眼,太阳不怎么耀眼了,色调愈发温柔,他总觉得这地儿自带了一层滤镜,分外好看。

“这里你以前呆过?”

男人领着他往更深处走去,“算是吧,呆的时间并不长,但空闲时会来,”说到这里,他停下脚步不知在想什么,“不过已经好多年没来了。”

视线的尽头处,一边是矮房,另一边是湖。

天色已经不早,天鹅们颤抖着翅膀,扑棱几下,几只灰蒙蒙的“丑小鸭”撑在天鹅的翅膀下,白色的绒毛扯开一些褶子,怪好笑的。

“有天鹅。”焦丞蹲下来看,三只白天鹅,两只悠悠哉哉地淌在水面上游,另一只格外漂亮,窝在最里面的枝条下,它的羽毛最白净,仿佛在独自美丽。

“天鹅还会不合群吗?”焦丞问。

李飞惮也跟着蹲下来,用草根去戳躲在两只天鹅下的灰不溜秋的雏鹅,“不知道啊,之前没注意过,它们吃什么?”

焦丞想了半天,好像天鹅什么都吃,又说不出具体的种类。

蹲了会,忽然就闪起一记快门声。

他们同时错愕地扭头,一位戴着报童棕色小帽的胖老人笑嘻嘻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老布!”

李飞惮突然惊喜地喊了一声,随后焦丞也跟着站起来。

“小子,还知道回来。”

老布会说中文,除了翘舌音有点奇怪,其他都非常标准,这让人有点惊讶。

他把富士相机挂在脖子上,看上去应该得有七十了,精神气挺好,拍了记李飞惮的肩膀,然后凑近眯眼严肃地盯着焦丞。

焦丞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哎呀,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感觉小蒲矮了,头发好像也染色了,诶,东方人的黑头发确实……”老布顿了顿,扶着下巴想了半天,“一个字,叫什么来着。”

李飞惮:“妙?”

老布:“对!就是秒这个字,突然想不起来了哈哈哈哈……”

李飞惮揶揄地探过去看看他刚刚拍的照片,“还拍照呢,眼睛都这样了能拍对焦吗?”

老布跳起来,一下被戳到痛点,似乎用方言骂了好多句脏话,焦丞听不懂,只能从他的表情和脸色里推测一些。

“老布,今晚我们想蹭你家住喽。”李飞惮又说。

老布鼻子哼了哼声,不理他往回走了几步,没好气地打了两下他的肩膀,“多久没回来了,你们再不回来我就把那个房子卖了,反正快瞎了快死了,也等不了多久了。”

gu903();李飞惮笑了几声:“你舍不得嘛,周阿姨会生气的,还有我回中国了,但以后绝对保证每年来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