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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狮[秦] 苍策九歌 4892 字 2023-09-22

gu903();“那那些六国余孽呢?”扶苏还是心有疑虑,“如今大秦大规模裁减士兵,各地储兵数额大规模消减,成年壮丁多用于基础建设,父王又为铸铜人镇河连造十二进人,真的打起来的话会不会——”

他说到这里,像是怕犯了忌讳或者泄露了天机一般,显得忌讳不已:“万一那些人趁着这个机会,在大秦内部继续搞破坏怎么办?”

白舒向后靠了靠,依在水榭的扶栏上,半个手臂搭在亭子外:“他们不敢,”懒洋洋的回应,“换个曲子吧,这个莺莺燕燕的难听死了!”

琴声一停,坐于树下的艺人很紧接着变了调子,从轻缓的曲目变为了相对激烈的战曲。

嬴政看了眼白舒,将自己桌案上单独理出来的那部分折子放在了扶苏的小桌板上,然后将另一部分抱到了扶苏身侧:“过来处理公文!”

白舒哼了哼,不情不愿的走到软垫上盘膝而坐,开始解决这些麻烦事物。

宫人瞧着亭子里的嬉闹远去,原本忙里偷闲的那位也开始忙了起来,悄没声的走到了那琴师的身侧:“高先生,”虽然这人更像是阶下囚,还瞎了眼,但秦宫中的宫人对他还是与旁人一般无二的客气,“陛下与将军正忙,您可否需要休息?”

“可。”指尖已经有些麻痛的高渐离点头,拒绝了想要替自己报琴的宫人,“还请麻烦前方带路吧。”他瞎了眼睛,平日里靠其他感官接人待物,便轻松听出了今日引领他回如今暂住地的,是一个他未见过的声音。

或许是他想得太多了,但如今他只身一人于这龙潭虎穴中,虽然偶尔能够接触君王,但始皇帝身侧有他人护卫,又因为警惕他的身份接近不得,就算他有那刺秦的心,却因为无法精准寻到目标而再三推迟。

而当乐声停止,俯身抱琴的高渐离并未看见,庭院中除却依旧忙于公务的嬴政,扶苏和白舒的眼睛早就转到他身上来了。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出声,便像是小孩子偷看大人的秘密一般,抬起来偷看一眼,又假惺惺的低头假装自己正在忙碌。

直至高渐离的身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好好奇啊,”扶苏到底年幼一些,“万一他不咬我的钩怎么办?”

“那你就下另一个?”白舒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多抛几个他总会咬的,毕竟为了靠近陛下,连自己的都能狠心利用,这种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更不可能中途返回——舒比较好奇,今日带他走那宫人,看着眼生。”

他说着,眼睛却飘向了坐在另一边,不动如松的男人。

疯狂暗示。

“朕也在钓鱼,”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就只准你教扶苏?”

白舒尬笑了两声:“陛下这是打算对谁下手了?”

对于白舒的明知故问,嬴政的回答时抬手点了点他自己桌上的公文,进行无形的恐吓示威,以及提醒。

至于他在钓谁?

被宫人带着行走宫中的高渐离察觉到他们回去的路线,却并非是他今日来时的路线,但警醒如高渐离并未出声询问,他只是默默地记下了林路的这个声音,顺带在心中暗自模拟秦宫的地图。

然而那宫人像是有读心术一般,小声解释道:“我们娘娘听闻这几日陛下接连召见高大人,准高大人于身边献技,又多得大王夸赞,便想要与高先生学习一二。”

“得人夸赞是某的荣幸,”高渐离心里有了算计,面上还是那副恭敬的模样,“不知这位娘娘是?”

秦王称帝后,并未封赏过他的后宫,所以即便前朝已经逐渐成型,但嬴政的后宫却荒蛮到仍然使用秦王时期的称呼:“我们娘娘是陛下最宠爱十八公子的生母胡姬,你若是讨得了我们娘娘喜欢,娘娘在陛下面前夸赞你几句,你便会有滔天富贵的。”

那宫人这样说道:“毕竟我们娘娘,那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听到这里,高渐离笑了一声,无论他心中是何想法,面上却是恭敬:“是。”

第210章纵死侠骨香

高渐离也是第一次和这位颇受嬴政宠爱的胡姬接触,虽然旁人因为嬴政日日召见他于身侧奏曲,而将他的技艺吹得天花乱坠,但当事人知当时事,高渐离对自己眼下的情况和他的初衷,辨的分明。

嬴政的确是对他的曲乐情有独钟,甚至内心都开始自傲他的曲艺连暴秦的皇帝都能够折服。一日两日高渐离尚未发现,但时日一长,高渐离便从这样的自傲中清醒了过来,发觉这个偏爱并非是出于嬴政本人的喜好,更多的是为了照顾旁人。

这很好辨认,只因每一次嬴政召他时,都不会让他过于靠近,多维系在一个对方能够听见乐曲,而他隐约能够感知到有人伴暴君左右,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与欢笑声的距离——却不利于他刺秦。

甚至当他知晓了这个与暴君颇为亲密的人,便是如今大秦武力值第一的雁北君后,高渐离逐渐熄了独子刺秦的心,转而开始琢磨其他方法。

他是莽,也能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一切,但却不是蠢。连张良这种聪明人,荆轲这样武力不错的人都败在了这暴君手中,他高渐离不过是个有些手脚功夫的乐师,若无万全之策,他宁愿折服于暴君统治下,图谋大事。

因为高渐离确定像他这般的人,暴君身侧只多不少,否则雁北君也不会日日伴君左右。毕竟那暴君每日见到雁北君,都是一副烦的不能再烦甚至想要当场把他遣返的样子。

并不知晓自己把事实真相完全猜反了的高渐离,就这样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刺秦机会——来自嬴政颇为宠爱的姬妾。

“娘娘怕是误会了,”高渐离跪在下首,顺着声音的方向回答道,“渐离虽然常伴献曲于陛下,却从未有荣幸与陛下交谈一二,更未曾贴近陛下身侧。”

横卧在贵妃榻上的胡姬懒散的哦了一声,一手撑着自己的身子,一手把玩着榻上的琉璃玩件,眉宇间都是魅惑与风情:“先生莫要自谦,除先生之外,本宫还未见过有那个乐师能够如此得陛下喜爱,日日召见呢。”

只可惜高渐离的双眼已瞎,作为乐师他对声音颇为敏锐,他能够从声音中辨析出眼前这人的声音如燕语莺声,更多的却是没有了。

毕竟就算人再美,对一个瞎子来说却是没什么意义的:“娘娘赞缪,”他垂头,温顺的回答道,“若娘娘无旁事,变请允许渐离告退。”

他话刚说完,便听见不远处榻上的轻声抽噎,美人哭的如倦鸟嘤嘤,好不伤心的模样。秦皇的女人,一个身份高贵的王妃在他这个出身卑微乐师面前哭成了泪人,让高渐离在得意秦始皇也不过如此的同时,还产生了一种怜悯与同情。

你瞧,就算他归为天子,也无法讨的女人的欢心:“娘娘是为何而哭?”

“本宫曾有幸听先生一曲,”胡姬在榻上坐直身,她半捂着脸,泪水滴答的染湿了罗裳,“先生的乐曲婉转悠扬,描绘的是草长莺飞沃野千里的绿意,让本宫忍不住想起了多年未曾再回的家乡。”

“娘娘的家乡?”高渐离很有眼力的接话。

“算算看,自从阿爹将本宫送入宫中,头年生下十八后,竟再未有机会踏出这四方天,回草原看一眼。”胡姬忽略了南巡的那一次,“这宫中人人疏离,哪有草原的百姓淳朴亲密——若是如今再回家,我许是连马,都不会骑了吧。”

她越说越伤心,声音哀恸:“旁人只瞧得我于君侧,得陛下宠爱,十八又天资聪颖恭而有礼,却不知这宫中人人嘲我们母子是夷狄出身,是草原为了不被陛下屠族,献给陛下的人质与万物,与那猫儿狗儿无甚区别。”

隐约中,高渐离听见头顶一声轻微的尖锐声,像是有什么划过了瓦片——或许是鸟儿吧,那声音太轻,轻到他还为仔细去品听,便消失不见了。

“娘娘切勿太过悲伤,”高渐离心下转的更快,他想到自己如今深陷秦宫,他的家园也早就湮灭在了暴君的铁骑之下,或许他这辈子与这位胡姬娘娘一般,再也回不去了吧。

这样想着,便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悲哀与共鸣。

说着说着,他不知不觉的靠近了这位娘娘,用他的肩膀作为支架借着这位美人依靠。而他感受着靠近自己的温热躯体,感受着润湿了他颈部的泪水,或是野心,又或是别的什么,心脏跳动的越发剧烈。

而就在他们的头顶上,在背阴那一侧的砖瓦之上,有一个黑色的人影躺在倾斜的房顶砖瓦上,一手垫在脑袋下,另一只手搭在腹部,半闭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然而与他外表懒散模样截然不同的,是他此刻翻滚的内心:‘阿统!我的眼睛要瞎了,我的耳朵——啊——’

【......哇,有什么绿绿的东西从天而降呢。】系统也跟着发出了惊叹,但比起惊叹,还是幸灾乐祸更多一些,【这个女人也厉害了啊,这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绿茶婊啊,你说有你这么个大美人,她勾搭这个眼瞎的乐师做什么。】

‘或许因为我这个大美人不可能帮她夺取皇位?’白舒勾起嘴角,感受着风拂面庞的微凉,听着身下那在异国他乡越靠越近的两个人,‘不过这个胡姬还真敢啊,不知道咱们陛下最讨厌的就是私生活混乱么。’

【毕竟是胡人,你总不能指望她对过去的事情了如指掌。】系统也笑了,【不过陛下真的好肚量,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还能容忍他们。】

‘因为太无聊了吧,就像是很多人喜欢看戏子一样,他们现在在君上眼里和舞台上的戏子也没什么区别了。反正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看着他们乱蹦跶,其实还挺好玩的——虽然下场不会太美好就是了。’

说到这里,白舒忍不住感慨:‘不过没先到,那个胡亥是个聪明的。不愧是日后成为秦二世的家伙,埋头当个鸵鸟是真的擅长。’

此刻发生的事情,胡亥是真的全然不知么?

不见得。

【胡亥?】正拿小本本记重点的系统停了下来,【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那不是陛下的亲儿子么?】

‘你把天家当什么了啊,’白舒被傻孩子逗乐了,‘咱们这为陛下眼里,如果今日他捡了个天资聪颖,天生政治点点满,同他一般将天下放在自己私欲之前的孤儿,你信不信只要这个孩子身份青白,明日他就会有同龄的孩子悄悄暴毙。’

系统打了个哆嗦:【不至于吧?】

‘你觉得君上二十几个子女中,他为什么决定就是扶苏了?’白舒自问自答,‘因为扶苏听话,且他比任何人都要仰慕陛下,只要是陛下说的话,他无不遵从。甚至即便有时候他觉得是错的,但他绝不会质疑。’

这也是这么多年,白舒潜移默化灌输给扶苏的:‘无论他自己有什么样的小心思,出发点都是良善的那一面。且这么多年,齐国是他亲手断的,没了母族,扶苏能靠的只有父系一脉,而他的父系一脉都是谁?’

都是这些年嬴政明里暗里亲手培养起来,将大秦放在第一位的亲信们。

系统在此之前从未听白舒分析过这件事:【不至于吧?】

‘你以为嬴政是什么人啊,说句难听的,他连异父的同胞小孩儿都能活生生当着众人面砸死,异母的兄弟可以让他断子绝孙。撇去女儿,他有十多个儿子,这么多孩子里也不是没有比扶苏聪明或者优秀的。’

岂码在政事上,那个老五就比扶苏鼻子灵:‘咱们这位陛下除却年幼时求而不得,现在可是要什么有什么,一个儿子而已,他不也说送就送了。’是指的让扶苏给他当半个儿子的事,‘只要为了大秦,没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放弃的。’

系统哑然,他听着白舒的回答,不知是该感慨嬴政的坚毅,还是叹惋自家宿主的命运。

而身下房间中,那两人已经开始互诉衷肠,并且向对方描述自己的家乡是比秦,比这宫中美上多少倍的地方了。

‘啧,这胡姬到底想干嘛?’白舒已经开始后悔透透跑过来凑热闹了,‘高渐离不过是个乐师而已,她能从高渐离身上得到什么?一个野种么?’

系统还沉浸在白舒之前的那番阴谋论中,他知道君心难测,却没想到皇家之争竟然连父子都不是单纯的父子:【平日里看着他们,感觉挺好的。】

‘是挺好的啊,扶苏还年幼呢,’白舒悄无声息的打了个哈欠,摒弃了房间中那些无用的消息,‘说真的,像是嬴政这样的人皇,怕是榨干了百年内天地间的才华哦。’有时候他自己挺感慨的,‘不是什么人都会在我空口无凭的话下,相信地球是个球的说法。’

然而嬴政只是凝视着他半响,就真的全盘接受了,包括他们所在并非是世界中心这一点——虽然事后白舒发现嬴政的策略从‘我大秦就是世界中心’变成了‘如何才能让大秦变为世界中心’。

说他轻信旁人吧,但却只对他一人这般。说他猜忌多疑吧,可他对自己的信任却是明晃晃的:‘士为知己者死,就是这般感觉吧。’

正感叹着,身下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只求先生能帮胡姬,将这封信送回家乡。”

第211章纵死侠骨香

胡姬的信白舒就算不拦也能大致猜到其中内容,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在高渐离将信带出后宫,放在房间中等待下次出宫时带出的机会,瞧瞧潜入将信看了个清楚。

并不怎么意外,是一封加密过的信件,左右也就是哪些内容,白舒将分析交给了系统之后,继续做起了自己的咸鱼,一边带着扶苏,一边将秦宫护了个滴水不漏。

直至某日他突发奇想的一个人去了演武场,拾起了因为各种原因被他闲置多年的射,才发现他的准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下降了这么多:‘糟糕啊,’感受到右肩使力时产生的疼痛,白舒松开了拉弦的手,‘看样子我只能继续当个近战法师了。’

【你先把法师练出来再和我谈这个,】系统精准吐槽,【况且近战法师很强的好么,你也就只占了个狂战士,离人家儒雅的法师还远着呢。】如果可以的话,此刻的系统应该捧着瓜子在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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