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啊,先生不就在那里吗?”一个人指着斜前方的黑暗之中,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背影的轮廓,一动不动。
“是哦。”小六跑过去看看,“先生!”
阮温言没有反应。
直到小六跑到近前,才发现先生是坐在轮椅上,歪着头,处于昏迷状态。
“先生?先生!”小六赶紧摇晃了阮温言几下,还探了探鼻息,发现阮温言有转醒的迹象,才松了口气。
“嗯?”阮温言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上放着一张折起来的字条,他拿在了手里,当着小六的面打开来看。
[虽然你赢了,但我不能让你抓到我。军/火双手奉上,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坐着叙叙旧。——何]
阮温言默不做声地把纸条揉成了一团,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让你带来的人来开车,把地下的东西直接拉到宁家。”阮温言吩咐道,“什么都别问,去吧。”
小六满心的疑惑,但还真的什么都没问,去按照阮温言说的做去了。
“先生,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小六开车带着阮温言去宁家,路上气鼓鼓地说道。
“你知道什么呀,这不是完全没事吗。”阮温言摆摆手。
小六继续气鼓鼓的,完全没有感觉出来自家先生刚才是在委婉的安慰他。
阮温言靠在座椅上,只觉得自己眼睛一闭一睁,宁家就到了。
现在正是晚饭的点,看门的看到眼前这一幕惊讶的不行,赶紧跑进去通报去了。
这么大张旗鼓的阵仗,当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甚至还有些不明所以的群众围在街边对着这里指指点点。
“车上有喇叭吗?”阮温言转头看向车后座。
“有。”小六听下了车,“在后备箱里呢,好久没用过了,但应该是好的。”
小六打开后备箱找了没两分钟,就找到了白色的喇叭,放到了阮温言手中。
“咳。”阮温言对着喇叭试了个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正从院里往外赶的宁家三人。
“宁清河!”阮温言扫了眼面前停着的一整排货车,站起身靠在车门上,对着宁家喊话,“这彩礼的最后一项,我今天亲自给你送来了!”
宁清河刚打开宁家大门,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自己什么都顾不上了,熙攘人群之中,只有那一个人是最耀眼的、唯一能够吸引自己视线的存在。
宁清河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阮温言的面前。
“你腿什么时候好的,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宁清河抓住了阮温言的手,声音有些不稳。
“今天。”阮温言拿开了喇叭丢进车里,“你先看看这彩礼,你喜欢不喜欢?”
“喜欢。”宁清河象征性地回头看了一眼,“你送的我都喜欢。”
“这可是你说的,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现在也算是还你一次,但这情肯定是算不清了,收下这礼物之后,你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阮温言凑近到宁清河耳边说道。
“哪能啊,漂亮媳妇儿终于到手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宁清河完全不顾两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逮着阮温言那一开一合的唇瓣就啃了下去。
离得近的人群爆发出了尖叫与喝彩声,也许看热闹就是人们的传统行为,甚至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掌声,好像这是什么大喜的日子一样。
“啧,这俩孩子,太疯了。”宁父站在大门处,哼了一声。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感觉到这俩孩子也只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宁母脸上一直挂着笑,“你还记得吗,我们俩当年可也有这疯劲儿。”
“那是。”宁父一只手揽住了宁母的肩膀,点了点头,“我儿子看人的眼光还不错。”
“是谁之前还一直别扭着不同意的。”宁母笑呵呵地戳穿道。
“你属狗的啊,也不怕丢人。”阮温言推了宁清河一把,脸上泛着红,气呼呼地骂道。
“我就是一时激动,”宁清河眨了眨眼睛,“再说了,我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呢,哪里丢人了。”
“说不过你,东西你收着吧,我先回去了。”阮温言扭头钻进了车里,“过两天陪我出去一趟。”
“怎么了?”
“去见父母。”
阮温言说完就摇上了车窗来遮掩自己耳朵红透了的事实。
宁清河看着阮温言离开,才回过头来准备去看看对方到底送了自己怎样一份大礼,竟然用了四五辆车。
等在地库里掀开盖在第一辆车上的布,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二爷,这真是我们之前死活没查到的那批……”千山咽了下口水,只觉得阮温言的形象在心中更高大了几分。
“是的。”宁清河嘴角噙着一抹笑,说话的语气都有几分骄傲。
“咱们二爷嫁得好啊。”万水在千山耳边小声说道。
“说什么呢你。”
————
两天后。
阮温言和宁清河站在火车站台等火车。
“你这腿才好了两三天,要你少走点路,坐轮椅上别折腾,还偏不听。”宁清河牵着阮温言的手,抱怨道。
“这才走几步路啊,等下在火车上又要坐几个小时,”阮温言撇撇嘴,“再说了,现在本来就应该靠走路来恢复了好吗。”
“算了,你有理。”宁清河叹了口气,“你等下小心些。”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婆婆妈妈的。”阮温言嘴上这么说,迈开步子的时候还是十分小心翼翼的,连带着上火车的速度也很慢,幸好火车靠站时间久,才顺顺利利地上了车。
几小时后。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苏州这么热闹,是有什么节日吗?”宁清河扶着阮温言穿过熙攘的大街小巷,疑惑地出声问道。
“我记得苏州好像是有一个地方节日的,”阮温言摸着下巴思索道,“类似灯火会的节日吧。”
“晚上好像还会放烟花。”阮温言说着,脸上扬起了笑意,应该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吧。
“那我们岂不是刚好可以凑个热闹?”宁清河眼镜也亮了几分,好像也挺期待。
“只能说运气很好。”阮温言点了点头,“走吧,先把正事干了。”
“走着。”
阮温言母亲所在的那片墓地,其实距离火车站不远,两人就纯当散步,沿路还买了点小吃和鲜花,来到了那片地方。
墓碑上还放着阮温言之前看到的那束小白花,已经干枯到花瓣一碰就碎了,却依旧没有人来打理——很难想象这种地方竟然没有让杂草长得比墓碑还高。
“这朵花……”阮温言将花拿了起来,看向了宁清河。
“我送的。”宁清河耸耸肩,“我之前来过。”
还真是。阮温言笑了起来。
“那什么,伯母你好啊,”宁清河挠了挠头,任由阮温言站在旁边听着,也不觉得脸红,“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怕听起来不诚心,要不就干脆请您来做个见证吧。”
阮温言:?
他才不到宁清河想要干什么。
“就……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不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那什么,”宁清河转头冲着阮温言说道,“后面两句怎么接的来着?”
好家伙,在这等着呢。
这家伙有胆子当场背结婚证书上面的词,哪可能不记得后面两句,就是诚心想让自己来接的。
阮温言哭笑不得地拽着宁清河的衣袖,缓缓开口接了最后两句词:“谨以白头之约,书向红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阮温言说完之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这叫仪式感。”宁清河挠了挠阮温言的掌心,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委委屈屈的,“而且,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了……”
“收收你那股劲儿啊,别给我装。”阮温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宁清河撅了撅嘴。
“好了,”阮温言抓紧了宁清河的手,“你拐走了她唯一的儿子,还一拐就是一辈子,她肯定烦死你了。”
“你就别赖在这里了,咱们去买点烟花吧。”阮温言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两人临走的时候,宁清河还忍不住嘟囔着:“你原来可不是这么喜欢凑热闹的人啊。”
“那是分人,如果对象是你的话,全天下好玩的热闹我都想跟你一起凑个遍。”
阮温言鲜少说这种话,倒是让宁清河受宠若惊了几分。
两人慢悠悠地兜兜转转,逛了两三条街,大包小包地拎着好几袋挑选好的烟花。
“你瞧,天快黑下来了。”阮温言抬头看了眼天空。
“小孩儿都已经忍不住了。”宁清河生怕这群在大街上跑来跑去的小屁孩儿撞到阮温言,小心翼翼地给护着,脸上却也忍不住漫出了笑。
阮温言点燃了两根细长的烟花,递了一根给正看着自己笑的愉悦的人。
“好看吗?”
“好看。”
他们在漫天烟火下踮起脚尖相拥,又并肩穿过五彩纷呈的光影,走入了熙攘人群之中。
Theend。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文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是的我不打算写番外,因为思来想去有些正文里交代不清楚的好像也没法在番外里花几千字解释清楚,也没想到什么很适合写主角番外的梗)。
完结撒花!
这个文比我预计的要花时间精力,当然故事情节也比我设想的更加完整一些(顺带一提,也许未来有一天我会来专门为这里面的一位配角写一部小说)。
我有努力尝试在这个文里减少自己在以前写文时犯的错误,不过到底有没有做到,或者我的文笔有没有进步,这个估计还得你们来评判了。
总之现在的心情就是很轻松,可以放松一段时间来悠闲的屯稿并且准备下一部小说了。
下一部这几天就会放文案出来,有感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率先点个收藏(对我就是在骗收藏)。
下一部是个ABO校园文,HE,也是我很感兴趣并且想去尝试的题材,目前算是打了个十分草率的主线剧情大纲,但在起名这方面稍微有些卡壳。
最后,只要还有一个人在看我写的小说,我就绝对不会挖坑不填,尽管一直处在低谷,但会一直一直坚持着写下去的。
感谢喜欢我的文字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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