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的大脑有一瞬间的顿足。
又是请吃饭?
最近想请她吃饭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吧?
她嘴唇微抿,露出商业的笑容:“唐总,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唐竞泽像是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似的,大方承认:“确实,当面更好谈。”
他都这么说了,姜蕴也不好再拒绝他。两人约好了时间地点,便挂了电话。
到了见面那天,姜蕴穿了条黑色的连衣裙,简单的上了个妆便去了。去之前还在琢磨,唐竞泽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才约的她呢?
结果唐竞泽的要求非常简单,他有产品想上姜蕴的直播间。
姜蕴有些错愕,但表情马上恢复如常:“这事得找我们的商务经理。”
唐竞泽笑了,“姜蕴,你的直播做到如今这个量上,上什么产品难道还由公司决定吗?”
姜蕴往后靠了靠,双手抱臂在胸前:“什么产品?”
“一款金融类产品。”
见姜蕴仍然很迷茫的样子,唐竞泽拿起手机给她演示:“简单来说,就是能让钱生钱的产品,利息比银行还高,产品是好产品,只是目前缺一个展示的窗口。”
即使唐竞泽的解说很短,但姜蕴仍然抓住了重点:“利息比银行还高?会有风险吗?”
唐竞泽:“能有多大风险呢?就算有风险,及时取出来就可以了。”
没一会,他加大了筹码:“只是上你直播间推一推,都不需要正式的介绍,给你50%的利润。”
姜蕴吓了一大跳,这佣金比例也太高了。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压下心中的疑问,“我要回去想想。”
唐竞泽也知道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看姜蕴怎么想了,便随意地扯了个话题:“前段时间碰到了纪总,纪总看起来非常忙啊。”
姜蕴笑得清浅,手指本能地收紧了点,又很快松开:“是吗?都在忙什么呢?”
“公司运作,收购,”唐竞泽抬眼,望向玻璃窗外的街道,“听说最近忙着相亲。”
果然,姜蕴听到相亲两个字,眉头很轻微地皱了下,唐竞泽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觉得还挺奇怪的,纪总不是结婚了吗?怎么会去相亲呢?”
对面的女孩弯下眼角,清丽的五官越发生动:“是吗?可能这也是有钱人的癖好吧。”
说完,她抬起手看表,略带歉意地表示自己还要回公司,先走一步。
唐竞泽坐在那,目送她离开。
姜蕴直到离开,都觉得今天的事情透着股诡异。
她没回公司,打了车直接往家的方向走。
一楼的裴奶奶正坐在外面和人聊天,见姜蕴回来,忙将她拉到一边:“你可算回来了,那边有人等了你很久啦!”
姜蕴顺着裴奶奶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路边的小花坛旁站了个男人。
男人一身休闲风衣,宽肩窄腰,将风衣的筋骨衬得极好,他手指捻着一支烟,面容藏在阴影下,下颌线条凌厉,偶尔可见微抿的薄唇,透着点冰凉的冷淡。
听见身后的脚步身,男人转身,瞧姜蕴只穿了条裙子,天气阴沉沉的好似要下雨,他为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
纪从曜捻灭了烟,漆黑的眼望着姜蕴,“听说你去见唐竞泽了?”
姜蕴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的?
见她漂亮的眼睛露出警惕的神情,纪从曜慢里斯条地解开腕表装进口袋,深深看了她一眼:“唐竞泽见你之前,找过我。”
大约是半年前,不少人喜欢将钱放在各类新兴的理财产品里,唐竞泽那时就想进去试试,后来也不知怎么搁置了。商人逐利,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业绩为了版图,纪从曜深谙这点,但他有原则,只用公平公正的手段去争夺自己想要的一切。
唐竞泽的公司正面临转型,迟迟找不到突破口,便想进这行试试。他找到纪从曜,想要说服他投资入股。但仔细评估后,纪从曜觉得这个项目风险实在是太大,便拒绝了。
没多久就听说他想上姜蕴的直播间宣传。
不远处,裴奶奶往这边瞟了好几眼,姜蕴慢吞吞地转到他身后,杏眼垂着,淡色藏一点艳红的唇瓣轻抿:“我还在想……”
“不用想,拒绝他。”纪从曜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你们不是……”姜蕴想起之前与他们在一起的种种场景,纪从曜与唐竞泽明显是商业上的密切伙伴,为什么此时会让自己如此坚定地拒绝唐竞泽呢?
纪从曜神情温和又淡漠:“在商言商,这件事对你没好处。”
天空飘了点雨丝下来,落到姜蕴身上,几根细细的发丝被夹着雨的风吹散。她刚想伸手将发丝拂到耳后,纪从曜比她动作更快。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带了点薄茧,轻轻擦过女人娇嫩柔美的肌肤,带了点力道替她将凌乱的头发整理好,摩挲过耳垂时,似是不经意地轻揉了下。
姜蕴不设防,她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触到,男人带着体温的指尖以及肌肉的纹理线条。
她没抬头,盯着纪从曜的皮鞋目不转睛,有一瞬间她很想从他身边离开,但不知怎的,脚底好像生根了似的,根本走不动。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自己对他的一举一动仍然无法冷静面对?
“想什么呢?”纪从曜收回手,见身旁的小女人面色酡红,一个劲地低头。
他要是再不出声,恐怕她要钻到地底下去了吧。
姜蕴别过脸,声音不自觉染上一丝娇糯:“我知道了。”
纪从曜单手插兜,也没有走的意思,盯着她所住的楼层,闲闲出声:“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姜蕴怔住,她原本皮肤就白,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红唇水润。她呆呆地问:“为什么?”
纪从曜乌发朗眉,暗淡的光线下也掩饰不住的闲散清隽,他下巴往不远处一扬,声音带了点温柔情致:“你说呢?”
姜蕴扭头,发现裴奶奶毫不掩饰一脸的好奇,和院子里其他邻居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
她脑袋“嗡”地一声,酡红蔓延至纤细的颈。自从搬来这里,她就像一个正常的上班族那样,早出晚归,偶尔纪从曜送她回家,也是在深夜,因而小区里的人只当她是个被工作压弯腰的社畜。
眼下,纪从曜大白天地出现在她身旁,两人这样近的距离,他刚刚又帮自己拂发丝的举动……裴奶奶她们肯定误会了,要是再继续下去,恐怕第二天她们就会把纪从曜说成是自己的男朋友……
姜蕴想也没想地拉着纪从曜的手往楼道里走去,经过裴奶奶她们时,礼貌地笑了下。
直到站到家门口,姜蕴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纪从曜好笑地抬起被她死死拽住地手,“就这么怕吗?”
他的手掌宽大温厚,带了点力道,姜蕴猛然发觉自己还拉着人家,她使了劲,想把手从他手掌中抽离开,却发现男人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喂!”姜蕴怕惊动其他邻居,瞪着他小声地抗议。
纪从曜眼里藏着淡淡的笑意,这才漫不经心地松开,甚至在松开前有意无意地刮擦了下她的手心,神色淡然。
姜蕴忙将手揣进兜里,低声嘀咕了句“流氓”,打开大门,让两人进去。
没几秒,姜蕴看到沙发上散落着从阳台收进来的内衣,低嘤了一声,几乎是蹦到沙发前,将衣服抱在怀里,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她结结巴巴地招待着纪从曜:“你,你先坐,我收拾下家里。”
纪从曜微微歪头,目光散漫随意,打量着她的这间房。
房子不大,但被姜蕴布置得很有情调,随处可见主人的生活气息。他慢慢走到餐桌前,姜蕴在这放了一个造型古典的收音机和花瓶,旁边摆着一个相框。
姜蕴手忙脚乱地将家里收拾干净,又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摆在桌上,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餐桌的相框看,神情瞬间呆滞。
纪从曜似是心电感应般地回头,男人目光沉静,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窘迫,可他也不准备放过了。
他将呆愣的她稍微一拉,另一只手悠闲地抄在兜里,蓦地笑了,声音里还带着倦意:“为什么家里要放我们游玩的合照?”
作者有话要说:(懊恼的)姜姜:是啊,为什么呢!
纪从曜眼中含笑:心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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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嗷~~回来了,抱歉耽搁了这么久,接下来会日更到完结哒!
第三十一章
屋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客厅的灯开着,晕黄的灯光下,空气里流动着丝丝绕绕地莫名情愫。
姜蕴绕过纪从曜,反手撑在台子上,用身影遮住那张合照。
“你怎么能乱看别人的东西?”女孩情绪里的一点不安被她小心地藏起。
纪从曜干脆撑住桌边,略微弯腰,饶有意味地的盯着姜蕴,身上那股好闻的薄荷味如同徐徐夜风,混着凉丝丝的雨和风,将她慢慢笼罩。
那张合照,正是他们去游乐园拍的,当时他以为拍照的女孩会直接将照片邮寄给他,没想到先到了姜蕴手里。
姜蕴拿到照片第一反应,不是藏起来,而是买了相框将它规规整整地摆放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
纪从曜想到这点,那双湛黑的眸子敛去了棱角,黑色的碎发垂在额前,令他平添了几分温和。
他的姜蕴,原来她也不曾忘记是吗?
姜蕴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精致小巧的锁骨浅浅窝着,细长的脖颈处全是男人呼吸间温热的气息,无袖的黑色连衣裙下,手臂裸露在外,骨肉亭匀。
她一只手虚虚撑在男人胸前,红艳艳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格外勾人。
“难道不是你先摆在那的吗?”纪从曜又往前近了一步,将姜蕴完全圈在自己怀中。
她的身体绷得直直的,双手握成拳垂在两侧,“你不要想多了,那是周楷给我的。”
周楷当时打电话给她,说纪总在忙,这个女孩又急着将东西递给他,他见是总裁与总裁夫人的合照,这事他也不敢经手,径直送到了姜蕴那边。
游乐园的烟花,还历历在目。照片里的两个人,笑容坦荡,仔细一瞧,就能发现男人的身体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微微往旁边倾斜。
姜蕴也不知怎的,细细挑选了雅致的相框,将相片放进去,做完这一切,她才猛然惊醒过来,但是看着相框里的两个人,她想,还是算了吧。
就这样,直到被纪从曜看见。
头顶的灯打在男人身上,为他整个人笼上一层淡淡的矜贵,他闻言,懒懒掀起眼皮,大掌握住她的腰肢,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体内侧。姜蕴一颤,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男人的吻已经落下。
分开这么久,每次见到她,都想这样吻她,只是要么她身边有其他人,要么被一些事情打断。
如今,他终于能毫无顾忌地吻她。
男人的动作带着稍许强硬,但吻却是温柔的,有耐心的。
姜蕴久不禁□□,直到唇齿间充满了男人的气息,才稍稍反应过来,呜咽着想要偏头,被纪从曜一手牢牢掌握着下巴。
唇上的触感是温热濡湿的,耳边是他低低的呢喃,男人正耐心地一点一点勾出她的□□,
她腿一软,差点就要滑下去。纪从曜喉间溢出一丝低沉的笑,两手撑着她的腰,而后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一手小心掌着她的后脑勺,唇齿只分开了片刻,又覆了上去,缠绕着往里钻,许久终于撬开了女人的牙关,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
姜蕴被吻得晕晕乎乎的,浑身无力,只能依靠他掌间的力量支撑着。那只手似是会点火般,顺着她的腰肢慢慢往上攀爬。
“别……”姜蕴用残存的一丝理智,摁住了他,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机会,喘息着开口:“我们还不能……”
纪从曜也没真的想在这做些什么,看着她的唇被吻得水光潋滟的,他按下胸口的燥意,深邃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平复着气息。
他想说点什么,忽然间衣兜的手机铃声响了,只好暂且微微起身,拿出手机一看,是纪从嫣。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呀,宋妈妈想你了。”
纪从曜有些烦躁,纪从嫣最近频繁联系他,有时还爱拿宋谨做引子。
姜蕴也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刚刚被勾起的□□一点点冷却下来。纪从曜敏锐的觉察到她的变化,声音毫无温度:“我在姜蕴这,最近没空回。”
说完,不等对方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纪从曜顿了顿,垂着眼,“只是偶尔,并不常接。”
他在解释为什么纪从嫣会打电话来。
姜蕴心底有微微颤动,搁在以前,他几乎不会为这些事解释什么。
吻过之后的脑袋变得有些迟钝,唇边、耳后、脸颊还残留着他唇上的余温。姜蕴别过脸:“跟我解释这些干什么。”
纪从曜垂眼看她,好看的眼眸带了几分探究和玩味:“是吗?可我就是想解释一下。”
男人顿了下,“不行吗?”
“行行行,”姜蕴说不过他,只好承认:“你行,可以了吧。”
谁知,这话落在纪从曜耳旁,有了另一层意思,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嗓音低沉醇厚:“我行不行,你知道的吧?”
一连被纪从曜调戏了两回,姜蕴气不过,抓着她的手臂张嘴就要咬过去,被他极快的反应过来,抽出手臂,在她脑袋上轻轻地“叮”了下。
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又嘱咐道:“现在市面上新出的产品很多,你的直播也越做越好了,什么产品能上直播间,什么不能上,心里要有数。”
姜蕴将他这番话记在心里,除去两人复杂的关系,他说的这番话,是在认真提点她。
“我知道了,”姜蕴的大眼睛滴溜一转,声音娇娇软软,“那要是你们公司的产品找上来呢?”
“你说我是上,还是不上呀?”
她说这话时,眼神很是无辜,像是在认真与他讨论一些事情,精致的眉眼在昏黄的灯光下,清冷中透着娇俏。
哼!
难道只许他口头调戏她,她也会!
纪从曜挑眉,温润的眉眼在夜里显得温和清雅,他眯起眼,伸手捻住她颈边一缕细发,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之间,嗓音又低了几分:“当然是要上。”
“还要你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