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阳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忍不住念叨:你第一次跟师傅就闹出这种事,你让其余师傅怎么想你
话说到一半,屋外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韩松去开门,门前站着的是主事跟前的随从,董传林在吗?主事找他,快些随我去吧。
三人都没想到这事还能惊了主事出面,董传林双眼瞪圆看着陈岁阳。他们三人里他在这儿呆的时间最长,问他最靠谱。
陈岁阳也没遇过这种事儿,抿着嘴摇头。
韩松与随从应好,快步走到董传林跟前,一边帮他整好衣领,一边低声道:有错乖乖认,没错大胆说,别委屈自己。
头顶的乌云倏地散去,董传林喜笑颜开忙不迭应道:你放心,我和主事关系好,他肯定会罩着我的。
看着马上就要去挨骂的室友还有心思在这谈对象说情话,陈岁阳嘴角又塌了几分,心里想着自个为什么要想不开提前回来受虐。
门口的随从再次催促,两人没在多言。
目送董传林与随从远去,韩松收回目光,借言说有事欲离去。
等会。陈岁阳喊住他,难为情地说道:你们俩还是避着点吧。村里老人多,观念多陈旧。你俩如此亲密,怕是、怕是免不了有人嚼舌根子。
传林学的是手艺活,若是师傅们都对他有成见,今后日子怕是不好过的。
沉吟片刻,韩松颔首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日后定会谨慎行事,多谢提醒。末了,他又想起陈岁阳撞见两人亲吻一事,低声道歉:今日这事是我不好,害你回自己屋都不自在。
陈岁阳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下回多注意就行了。
韩松点头,嗯,下回我会记得锁门的。
陈岁阳:
没进主事的书房前,董传林还是一派乐观,想着韩松最后的叮嘱心里美滋滋。脚刚踏进书房门槛,他的乐观全消失不见。
不大的书房站得拥挤,一眼望去全是脑袋。再细细一瞧,清炒房的师傅正站在最前面坐着呢。
虽说比起后面站着的学徒来说,他的待遇是极好的,但他还是垂眉叹气,回答主事问题时也是一副我有错我认的姿态。
师傅都这般没底气,学徒还能站得多直。
一颗心坠到谷底,董传林认命地上前候着。
进书房前太阳还离山头很远,出来后太阳已在山头后藏得严实,一点光都不带透。
顶着众人仇视的目光,董传林苦丧着脸出门。
在董传林回去冲凉换衣服时,关键时间不见的喷壶被人找到,在土灶的角落里与灰土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估摸着应该是有人不小心把喷壶撞倒了,而后慌乱时被人踢了几脚进了灰土里。
虽说造成的损失不大,但此事造成的影响是不可挽回的。短短一个时辰消息传遍全村,大伙都知道了因为一个学徒的失误,差点酿成火灾。
这个学徒,正是倒霉催的董传林。
事情发生的莫名其妙,没有查出是有人故意为之,而董传林是学徒,罪责自然不能全怪在他头上。师傅免不了一顿责骂,连带着剩余学徒也受了批评。
散场时,主事告诫道:想学炒药就好好学,别整天想那些虚头八脑的。不想炒药就给我回去切药,也省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学徒们听完主事的话个个诚惶诚恐,生怕引火上身被剔除了学炒药的资格,忙不迭答应会专心学习。
主事听了这才面色稍缓,摆手让众人退下回去休息。
在书房时学徒还人模狗样,一出书房门个个暴露本性。圆咕噜的眼珠子根本藏不住满满的厌恶。
有几个胆大的还故意走到董传林面前,阴阳怪气道:你有靠山想怎么来都行,别把我们拉上,我们靠自己爬上来不容易,你高抬贵手行不?
就是,你行行好,离我们远点吧。
走走走,和他说那么多有用吗?我们还是认命的好,以后见一次躲一次。
董传林黑着脸,没应声直接甩袖走人。
事情发生时大伙都在旁边站着,难不成还是他故意折腾出这摊子事来抹黑自个吗?说出这种话真是没脑子。
看着董传林气冲冲地从自己身旁快步走过,卢致明不禁勾唇笑笑,神色轻松。
周遭的学徒们纷纷散去,身旁好友忍不住问道:致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闹出这点小事对他根本没影响啊。主事的心完全偏向他,训斥都不带重话的。
动静闹大了我俩还有活路吗?卢致明眼睛眯成缝,死死盯住前头缩成一团的黑影,学手艺的人最怕学不到手艺。我倒要看看他名声臭了还有哪个师傅愿意全心全意地教他。
好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你想得周到。他又问道:那你接下来?这回出事了他一定会有戒心的。
你就等着瞧吧。卢致明不屑道。
他又不是傻子只知道朝一个地方进攻,打一枪换个地儿的道理他明白着呢。就不信董传林是神,能事事都防着。
是人就会有软肋。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啊!
大家有没有出去玩?
第61章第61章
因为上次的事故被主事批评后,清炒房的师傅变得严格认真,从开门到下工都与灶台形影不离,生怕多离开一秒一帮小兔崽子就惹出事来。
可能是受到责备的原因,师傅对学徒们的态度也稍稍转变,各项操作都严格要求,整天板着张脸。
特别是点评董传林时,眉毛绷得紧紧的,说话一点儿都不客气。若是炒出来的药不符合标准,他除了要享受臭骂一顿的语言攻击,还得屁颠屁颠地再炒一锅。
董传林苦不堪言,天天上工都拧巴着脸。学徒们幸灾乐祸,一看见师傅训斥董传林便心里偷着乐。
只有卢致明与他们格格不入。
看到师傅详细地指出董传林哪儿做的不对重来一遍时,他心中冒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如今大伙儿都认为师傅是受了气故意为难董传林,可反复折腾下来,卢致明怎么都觉着这只是表象。
不喜欢晾着他不搭理便是,又何必如此费劲心思地挑错纠正呢?
整天忙得团团转的董传林没心思去揣摩师傅脑袋瓜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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