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传林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他不搭理,继续走。
董传林又说:我刚刚只是想去树底下的石头坐着,没说不等你!站着那么累,我坐会儿都不行了吗?
当绳子用的两条手臂松弛些许,他还是在大步向前。
董传林无奈了,放弃挣扎软塌塌地趴着,低声道:还说你没看过偶像剧,霸道总裁比我演的还好。
你不是要和我说事情嘛,要不现在说好了,你看不见我的脸我也看不见你的脸,但又能互相听见声音,不会尴尬又不会敷衍,简直完美。
董传林艰难地伸出手,用手指戳他的后背,说吧,我听着呢。
回家再说。韩松果断地拒绝。
回家面对面多难堪啊万一我哭了怎么办,多丢人,我不要。董传林光想到自己哭鼻子的模样就一身起皮疙瘩,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就现在说!
所以韩松的步伐慢下来,你早就认定我一定会去,对吗?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我又不是傻。董传林说:我就是回来和你告别的啊,可就算早知道答案,听见分别两个字还是会难过啊。
你不怪我吗?韩松扯着嘴角道:一而再再而三地独断专行,丝毫都不考虑亲人的感受。
不,董传林收起玩笑气,手指也停下来不戳人,极为认真地说道:保家卫国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不管为了什么你都应该去。
况且你是将军钦点的副将,多么荣耀啊,到时候你带着一摞的勋功章来娶我董传林满脑子的遐想,想想就拉风。
韩松被逗笑了:这儿哪来的勋功章,要是在现代还能勉强满足。
我操!老子这么含情脉脉地跟你说情话,你居然想着给老子做假证?董传林越想越气,完全忘了之前的心疼,脚尖使了五分力往他腰上踢。
想谋杀亲夫啊。韩松咽下到嘴边的疼痛,丝丝吸气,又没说给你做假证你着什么急。
去偷去抢更不行!董传林没好气地说道,撇头一晃,拐过这个弯就到韩家了。
他赶忙拍打韩松的背,快我放下!千万不能被灼华那小子看见!快!
双脚落地,董传林才彻底踏实,嘴里依旧叨叨不停:灼华那小瘪三每回见他都没好事,比卢致明那个烦人精还毒。
你离他远点,除了必要的事情不准和他说话!一起同行也不行!能离多远离多远,免得沾了晦气。
还想并肩作战,我呸,做梦都美了你。
韩松乐了:这么霸道啊。
董传林昂首:当然!这是原则问题。
路过燃着火堆的地带,董传林士气倍增,雄赳赳气昂昂地挎着韩松从他们面前走过。
心里装在不在乎,余光还是一个劲地往火堆方向瞥。
他眼珠子都快瞪出去了,确定自己没看错,在火堆旁半躺着的只有灼华一个人,还有两匹马。
?
还有一个面相和善些的小兄弟呢?还没成功请到人自个先跑了?董传林瞎琢磨一通。
回到房间,韩松守约给他抱来美酒,说他先去看看韩婶的情况再去灶屋拿碗再一起喝。
董传林摆手让他赶紧去。
可等他回来时,说好了会等的人抱着酒坛子傻笑,双颊绯红一直延伸到耳尖。
好在他喝得不多,尚存几分清醒,还知道在韩松躺下的时候迅速侧身抱住,傻啦吧唧地质问:快把灼华的事情告诉我!我在明他在暗这不摆明了我受欺负。
明晃晃的威胁,要是韩松不愿说,就是助纣为虐看着他受欺负。
韩松敲他脑门,热,别抱这么紧。
不听不听和尚念经,董传林手圈得更紧了。片刻,耳边传来声音。
他说
灼华是北岛国最不受宠的皇子,十岁就被扔到军营自由生长,一身狂妄。他与晖王在战争中碰面,每每都被打得落花流水。
两人因此结仇,在一次打赌中灼华输了,赌注是任由晖王发落。
晖王脑洞大开让他隐瞒身份去青楼当小倌,他竟答应了。凑巧的是童蒙被他迷住眼,而后便发生抓奸一事。
近几年大金国一直蠢蠢欲动,在爆发战役后晖王将他昭回,给他权利。
他成了月禾国的一名副将。
如此玄幻的故事韩松这个讲述的人都觉得假,何况听的人。
醉酒的董传林拧紧眉关努力琢磨,脚丫子绷得紧紧的似乎也在跟着一同思考。
韩松笑着揉开他的眉,轻吻道:睡吧,明天就能想通了。
话落,董传林眨眨眼凑巧打个哈欠,随后翻身侧躺,全身都透着疲惫。
良久,待他呼吸平稳,韩松才缓缓抽出被枕得麻木的手,他刚起身,睡着的人倏地翻身把他摁回床上。
松哥,他闭着眼昂头,咂嘴含糊道:我好爱你喔。说完他头埋进颈窝,乖巧地像只小猫咪。
屋外的蛙鸣更响亮了。
韩松垂头低语:我也爱你。
怀里的人无意识地拱拱脑袋,手在看不见的地方攥紧又松。
作者有话要说:
说情话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第96章第96章
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叫醒董传林的不是梦想,不是希望,更不可能是爱情。
而是!灼华那个臭瘟神故意的高声喧哗。
每一句话都是在反讽,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估计傻子都能听出他话中的针对。
韩夫人,如今已日上三竿,还请您快些用餐,也好让韩松早日启程。边关战事紧要,容不得这点小事和无关人士耽搁。灼华用比平时高三分的音量假意尊敬,句句话都让人觉得别扭。
韩婶不喜道:屋里还有人睡觉呢,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还没有老到耳聋的地步!
晚辈没有这个意思。灼华语气冰冷:如意,韩夫人食欲不振你去谈个曲儿助助兴。
是。应他的一句柔柔的女声。
不准!韩婶悲切道:我已经一退再退,堵上孤独终老无人送葬的后果,现在连和我的儿子好好道声别你都阻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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