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拭泪道。“我的儿子为了你连命都不要,我怎能动你一根指头”钱夫人哭得满脸是泪,“你若不好好活着。阿齐不依,我也不依。”
钱伯候道:“我家儿媳妇与齐儿一起下葬了。以后你再也不要回来了。”
这样做虽然掩耳盗铃,但对凌锦和钱家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也算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
陆曼点点着,起身站好,对着钱夫人和钱伯候恭敬跪了三个头,然后起身,缓缓回身看了一眼,这才戴起帽子,走出齐王府。
陆曼又回了慕容府一趟,这才回东周皇宫。
陆曼当日拒绝了凌锦的安排,没有住在坤宁宫,而是与小姿一起住在乾清宫的承恩殿内。
凌锦心中欢喜的同时又辛酸不已,在承恩殿内,他只要跨过一堵墙,甚至一个抬头,就可以看到她。只是她离他如此近距离,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小姿。
尽管如此,凌锦心中已经很满足了。假以时日,她们一定会回到从前那段美好的日子,那时他们刚刚定亲,他到了平阳候府,总舍不得离去,只想多待一会儿,再多待一会儿。而她盈盈看着他的时候,目光虽然不热切,却充满着温暖。不象现在,她清冷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就象有一把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自从那次他引容欢和绵羊刺杀暴龙时,一切都变了。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他就是忍不住这样做了。他必须这样做,在这个她存在的世上,他和暴龙,真的只能存在一个。
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陆曼却从来没有踏进过凌锦起居的地方半步,他们就象陌生人一样,有点井水不犯河水。凌锦看着陆曼的身影穿过长廊,回到承恩殿中,感到整座宫殿都暖和起来。
他一直派人跟着陆曼,知道她去了齐王府。
当凌锦看到陆曼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寝宫门口,脚步踏进他的寝宫时,他第一反应不是欢喜,而是想逃。逃避她接下来要做说的话或者做的事。尽管凌锦不知道她来是为了什么,但却心慌意乱。
他怕,真的很怕。
现在两人不是很好吗她为何要打破现在的平静
“凌锦,我想离开一段时间。”陆曼已经站到了凌锦面前,声音清亮。
凌锦放下捂着脸的手掌,缓缓站起来,看着陆曼道,“曼曼,你是自由的,想去哪里都行,但要记得回来,这里是你的家。”
“凌锦,你还是叫我嫣儿吧。”陆曼道,曼曼是暴龙叫的,她不想别的男子叫的和暴龙一样。暴龙是个小气鬼,听了一定会不高兴。
“好。”凌锦微笑着道,却听到自己的心一点点地碎开来。
“小姿就麻烦你了。”陆曼说完,然后转身离去。
凌锦看着那清冷的背景,只觉得呼吸一紧。眼看着陆曼就要跨出寝宫的门口,尽管已经隐隐猜测到陆曼要去哪里,凌锦心中的话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去,“嫣儿,你要去哪里”
“丹国。”陆曼回过身来,似乎在等凌锦的下文。
凌锦龙袍下的手握成一团,轻声道:“我听玉竹说,你的毒解了,是吗”
陆曼微微一笑,道:“是的,我不会死了。我要去亲口告诉暴龙。”
凌锦袖中的拳头紧紧握着,脸上却微笑道:“是的,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丹兄一定会高兴的。”
陆曼朝凌锦笑了笑,转身走出凌锦的视线。
凌锦闭了眼,这才慢慢放开手中紧握的拳头,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她要千里迢迢奔走相告,只为亲口跟暴龙说一声,她会好好活着。她可以和他度过余下的时光。得如此一个女子如此的情意,暴龙是多么幸福啊
、204寻来
丹国皇宫中,暴龙仰头喝了最后一口酒,想要多喝一口,发现整个壶又已经空了。
他带着半醉扔了酒壶,扬声道,“再拿一壶酒来。”
“是,皇上。”内侍急急离去。
暴龙一直不明白,为何人在受到挫折时会借酒消愁,他一直很鄙视借酒消愁的人,人在逆境中,不是去想办法解决,喝得烂醉有什么屁用如今,暴龙不是这样想了,他能理解那些无奈中一醉解千愁的人了。借酒消愁不是弱者的懦弱逃避行为,而是舒缓心灵的一种慰藉和需要。
如他现在,只有喝醉了,才会忘记陆曼质问他时的眼神,她的目光一点不冷,却让他感到寒冷,她的神情一点不愤怒,只是平静的目光,波澜不兴地看着他,仿佛他对小姿下毒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样。正是这种平静的目光和神情,却深深刺痛了暴龙。暴龙宁愿她大怒,宁愿她和他大吵一场。结果他愤怒而走,而她,还是用那种平静、波澜不兴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她、她怎能把他想成这样
她把他当作什么人了
这种求而不得、爱而不能的心情,暴龙从前世就尝遍尝尽,而今世还要延续,这叫暴龙如何能甘心如何能忍受
内侍拿了一壶酒来,暴龙一口气喝完了。
“再拿一壶来。”暴龙扬声吩咐。
内侍仆的一声跪下了,差点要哭出来,“皇上,真的不能再喝了。”皇上从来不是一个嗜酒的人,如今却是以酒为餐。饮酒比饮水还要多,要是外出办事的半夏大人回来了,非要拧掉他的脖子不可。
暴龙带着朦胧的醉意看了一眼内侍,知道他受半夏的要胁也不容易,倒不想为难他,挥手让他退下去。
暴龙醉卧在龙床上,迟钝又清醒的脑子里全是对陆曼的指责。她怎能这样对他
前世的追逐。一追再追,她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他们已经时日不多,她为何还要这样对他
时日不多
猛然间。暴龙的酒醒了大半。她已经时日不多了,他却愤然离她而去,他真是混帐呀。
她得多伤心难过或许正是她自知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才毫不顾忌地怀疑他或许她根本就是在逼他离去。让他恨她恼她从此再不理会她,然后她独自一个人孤单地过完余下的时光或者他一怒之下娶了另一个女人。这正合她的心意
暴龙越想越觉得可能,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
“备马”暴龙大声吩咐道。
此时的陆曼,也正在奔向丹国的道路上。
要不是办理制南星的身后事,陆曼恐怕早已到了丹国。制南星留给她和玉竹富可敌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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