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嬴政微微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问题?
什么叫做诸子所说的严苛与秦王所认为的严苛是一个东西吗?什么叫做严苛与严苛之间的不同?
嬴政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无论如何,他也一瞬间反应过来了这其中的情况。
只怕....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
嬴政低着头仔细的思索着,但最后也没有想出来什么由头,当即只得开口问道:“先生所谓的严苛与严苛之间的不同、诸子和秦王之间所说的不同,到底是什么?”
“某有些听不明白了。”
樊牧长叹一声,而后才幽幽的说道:“事实上,不只是你,我也有些许不明白的。”
他解释道:“诸子如今都已经故去,所以事实上我们无从得知他们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但可以从其的思想中所看出来一些。”
“据我所猜测,诸子所说的“严苛”正是秦律真正的问题,而非是秦王所认为的秦律“残暴”。”
“或者说,我同样是如此认为的。”
樊牧站了起来,敲了敲因为长时间盘腿坐着而有些发麻的腿脚,窥着那从头上“天窗”处透进来的些许光,轻声说道:“事实上,在从前,我同样是认为秦律并不算严苛——在这一点上,我与秦王的思路应该是一样的。”
“因为我那个时候以及秦王所认为的“严苛”或者说“残暴”,指的是刑法的裁定与量刑上。”
“秦王自认为自己所制定出来的秦律并不算过于残暴,大多数的刑法都可以用金来抵换,甚至有些刑法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宽松了。”
“这一点我同样是如此认为。”
“秦律中的刑法对于违法之后的处置其实并不算严重,大多数时候都处于一种稍微有些许过了,但却又可以接受的程度。”
“所以在初次听闻诸子觉着秦律严苛的时候,十分不屑,觉着这些读书人真的是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面去了,竟然会说这样子的秦律严苛?简直是造谣。”
“那个时候的我与秦王应当是站在一处的。”
“但后来,真正的看了秦律之后,我便产生了和诸子一样的想法,那便是“这秦律当真是残暴啊”这样的想法,甚至我想的比诸子更多。”
“诸子只会觉着这秦律是否过于严苛残暴了,但我却觉着,如此秦律怎么会是始皇帝陛下所施行的秦律呢?”
他隔着墙壁,轻声叹气说道:“它可以是秦王嬴政所施行的律法,但怎么能够是始皇帝嬴政所施行的律法呢?”
“这不应当啊。”
嬴政坐在那里,谦虚谨慎的听着。
哪怕是樊牧说道这不应当是他所施行的律法,声音中对他有些许失望,他也是依旧的淡定。
但听到秦王嬴政与始皇帝嬴政之后,嬴政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