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见郑昊劫船那阵仗,心下早算准这厮跟孙明玉不对付。
若是寻常过节,得了消息多半装聋作哑,断不会这般大张旗鼓带人扣押。
这般作派,分明是死仇才有的手笔。
“什么?!”
郑昊劈手夺过信,顾不得酸腐味儿,借着烛光细看。
待认出孙明玉的笔迹,嘴角越咧越高:“好你个孙明玉!你也有今天啊!”
他抬脚踹翻条凳,震得铁链哗啦作响:“好!很好!你小子倒是个伶俐的,这投名状本官收了,尔等性命无虞!”
说着便冲狱卒一努嘴:“去牢底提十个死囚斩首,就说是龙蚀海沟案犯。”
“可是.....“
“嗯?让你做你就做,哪来这么多废话!”
“是!属下这就去办。”
景澜冷眼看着郑昊将密信贴身藏好,那箱星髓珠更是提也不提,不由暗骂这老狗吃相忒难看。
待他日他有实力镇压镇海司,定要这厮连本带利吐个干净!
实际上郑昊自始至终没正眼瞧过这群采珠奴。
这些从龙蚀海沟爬回来的活尸,谁知道身上缠着多少诅咒,他还巴不得这群人早日滚蛋。
虽说心中暗讽,景澜面上却堆笑作揖:“谢大人恩典。”
是夜三更,牢门忽开。
“这是···”
“你们可以走了。”那小吏说道。
宋兴文等人走出牢房,一时不明所以,唯有景澜面色如常。
众人方要追问,却见他摆了摆手道:“莫要多问,山高路远,诸位好自为之。”
言罢便闪身没入夜色,涉及两位执事之间的争斗,这些人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宋兴文望着溶溶月色,忽觉脊背发凉。
事到如今,若再想不通一些关要,这半辈子怕是白活了。
“那日的青雾海龟真是他亲自狩猎?!”
再想到孙执事与船上监工离奇失踪,冷汗霎时浸透中衣。
若景澜真是武者,诸多蹊跷倒能说通,可他为何要藏在采珠船上?
与孙执事有仇?还是另有隐情?
宋兴文倒不想刨根问底,横竖人家实打实救了他们性命。
“但话说回来,这小子瞧着二十出头,怎就练成这般身手?”
宋兴文虽不习武,却知其中门道。
寻常人光入门就要三五年,想到此等境地,少说也得十数年苦功。
难不成他十岁就开练?
可都说童子练功伤筋骨,反误了日后修行,这又怎么说得通?
越想越糊涂,景澜身上谜团反倒更多。
眼下却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
众人忙不迭撤出牢房,只求速速离开这是非地。
···
景澜出了大牢,借着夜色摸到港口。
望着黑沉沉的海面,闭眼感应避水珠方位。
幸亏这宝贝与他神魂绑定,哪怕远隔千里亦有感应。
“哗啦!”
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朝着感应方向游去。
约莫半柱香功夫,便在礁石缝里寻得藏着的物事。
气泡裹着不少蓝莹莹的珠子,符纸整整齐齐码着,旁边还摞着几块玄铁锭。
拿布裹起这些东西,转身又朝天桓岛游去。
但这回却不急着返程,他想着在近海转转,看能不能找些海货。
···
正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