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他面不改色报上假名。
“景兄有礼,在下曹欢,请上座。”
待景澜落座,众人各自通名报姓。
三人以曹欢为首,其父在镇海司当差,剩下两人钱、周二姓皆为商贾世家,城中商铺林立。
寒暄完毕,曹欢直奔正题,细说天影武馆来历。
“景兄有所不知。”
曹欢轻叩茶盏,徐徐道:“这天影武馆坐落于青影河下游,乃是天桓岛首屈一指的习武之地,门中英才辈出,更与天影船队渊源颇深,景兄若有心习武,三日后可随我等同往。”
“好。”
景澜略作沉吟便应承下来,暗道这武馆果然与船队有关!
“只是武馆学费不菲.....”
“曹兄宽心。”
景澜截住话头,“适才听闻武馆与船队往来密切,不知何时能登船出海?”
曹欢闻言挑眉笑道:“不想景兄竟有冒险之心,馆中教习确有随船出海者,然我等新进弟子......”
他竖起四指,“少说需苦修四载,待突破礁石境,方可登船。”
“受教了。”
景澜起身作别。
“三日后辰时,仍在此处相会可好?”
“可。”
待他离去,曹欢等人转去酒肆畅饮,直至月挂中天,方酩酊方归。
此后两日,景澜多方探听,却只知武馆近日确在广纳门徒。
倒是镇海司追查流民私渡的风声渐紧,令他暗忖:“孙明玉果然贼心不死,孙子岚既与他同宗,想必不会放过我等。”
念及自身微末修为,若是遇御涛修士,恐难逃死劫,出海的想法愈加坚定起来。
“也不知宋兴文他们现下如何......”
临窗望月时,这念头忽浮上心头。
······
却说宋兴文等人藏身陋巷,竟悄声拉起支队伍,美其名曰龙神教派。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搞个教派简直易如反掌,宋兴文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活,再编些神神鬼鬼的传说,没过多久就在穷苦人堆里扎下了根。
当然这些都发生在阴沟暗巷里,眼下还没人注意到这群“老鼠”。
再说景澜这头,转眼就到了约好的日子。
他前脚刚踏进茶馆,曹欢就迎上来作揖:“可算把景兄盼来了,车马已备妥。”
天影武馆说远不远,乘马车约莫半个时辰脚程。
车厢里几个公子哥儿侃着大山,这个说要继承家业,那个嚷着要当侠客。
景澜听着他们满嘴迷茫,不由想起自己前世也曾这般彷徨,不过如今他眼里只看得见这广阔无边的大海。
前世常说的“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像是个笑话,眼下他是真铁了心要踏遍七海。
金手指给的奖励,可比什么雄心壮志来得勾人。
车轮滚滚间,青灰色院墙已映入眼帘。
鎏金牌匾上“天影武馆”四个大字被日头照得发亮,门前石狮龇着獠牙,倒真显出几分武道威严。
墨色大河奔涌,浪头裹着咸腥水汽拍岸,这是岛民赖以生存的大黑河,蜿蜒十数里直通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