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凝神屏息,脑海中忽然有无数信息灌入。
“踏浪步?”
他心神微动。
自金手指觉醒以来,他所得皆是杀伐功法,这般玄妙的身法倒是头遭遇见。
脑海中涌入的文字信息如活鱼游动,描述着此身法的特性。
踏浪行千里,纵在陆地亦可迅捷如风,更妙在步法虚实难辨,若遇强敌,倒真是脱身绝技。
只是如今他未曾得窥门径,若要真正乘风破浪,还需继续累积修为。
“景兄!”许九玄的惊呼撞碎他的思绪。
景澜回神,见长刀仍钉在血旗鱼狰狞的颅骨上,腥血已凝成暗红固体。
他手腕轻抖,三尺寒锋铮然归鞘,溅起几滴悬在鱼鳍上的血珠。
许九玄死死盯着眼前血色海妖,喉结滚动:“这...这么简单?”
当两人扛着丈长青鳞踏上主甲板时,咸腥海风里忽然凝滞了片刻。
数十道目光如钩索抛来,老船员的胡须都忍不住抖动。
有人烟斗磕在桅杆上,火星四溅。
“虎爷,少当家这手,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络腮胡话音未落,许虎铜铃般的眼睛就瞪了过来。
他心底暗自生疑,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双臂交叠在胸前扬眉道:“这是自然!也不瞧瞧是谁家的血脉!“
然则许九玄的斤两他再清楚不过,捕捉血旗鱼这等本事,绝非那小子能有的能耐。
既非许九玄所为,这份功劳自然要落到那青年身上。
细想景澜初涉汪洋,竟能在海妖肆虐的狂潮中全身而退,不仅毫发无损,甚至斩落诸多妖物。
这般胆识武艺,放眼四海也堪称翘楚。
暗芒在许虎眼底翻涌,岩真那老鬼送来的,果然不是寻常雏鸟。
既已得岩真首肯,他也不会怀疑对方身份,那老头子目力素来狠辣如鹰,况且此子又是犬子挚友。
“景澜,且容我试试。”
见其擒拿血旗鱼举重若轻,许九玄起了试手之念。
礁石境初期尚能游刃有余,他这中期修为岂不是如探囊取物?
“请便。”
景澜未作多言,总需让对方亲自尝尝海妖力道,方能知其深浅。
不多时,两人寻得新猎物,景澜沉息凝神,引那血旗鱼游向许九玄所在。
“嗤!”
水波骤乱,血旗摆尾如电,直冲许九玄面门而来。
“嘭!”
两相冲撞间,只听许九玄闷哼出声,瞳仁几乎要跳出眼眶,身形倒掠十数丈才堪堪止住。
“景兄…此妖鱼的力道怎么会如此惊人?”
“九哥没事吧?此鱼气力确实不小,或许是刚才未来得及蓄势。”
“应该就是。”
许九玄揉着鼻梁讪笑,方才分明已运十成劲力,却仍狼狈至此。
前不久轻取幽影刀鱼,今日又这般举重若轻,莫非景澜天生就是捕鱼的好手?
他愈觉这想法有道理。
其后许九玄又强行试了三回,次次皆被撞得颈面通红,终究还是放下了执念。
“算了,还是你来吧,若是再试下去,我这身骨头怕是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