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一时有些发懵,几乎以为自己听岔了。
他走到那女子跟前接过黄纸,看到上面书写的传教文书,内容如下。
山川为鳞,江河为血,吾祖龙神盘亘三界之脊!
焚香叩首者可触逆鳞通天意,吐纳乾坤者自化龙脉续长生。
褪凡胎铸龙筋,踏云雷淬金瞳,掌阴阳劫火,镇魑魅魍魉!
...
这传教行文写得要多玄乎有多玄乎,不明就里的怕要真要将其当成创世神谕。
黄纸背面绘制的龙形纹饰也相当考究,乍看确实颇有几分气象。
景澜忽然想起黑船上宋兴文带着幸存流民创立的龙神教派。
“这龙神教该不会就是他鼓捣出来的那个吧?”
虽有些疑惑,但心中已经确定了七八分。
以那老头的口才手腕,借着天时地利,短期拉起这般规模的教派倒也不无可能。
细想起来,自己倒勉强也算龙神教中人?
景澜瞥了眼传单末尾标注的教派据点,盘算着稍后去探看。
毕竟四海瓶里那箱星髓珠终究不能独吞,若是这般行事,与郑昊之流的贪官污吏有何区别?
至少该为亡故流民立碑,若能寻到其亲眷也需抚恤,此举也算收买人心。
不过作为从微末出身过来人,最知生存艰辛,若非有挂,此刻自己怕造成海中浮尸。
“这龙神教有何渊源?”
几人继续穿行春风巷时,景澜状若随意地探问。
见他有兴趣,曹欢便说起所知:“听闻是近来天桓城新兴的教派,城中不少富户都信奉,家父不仅请了神像日夜供奉,还捐了大把银钱购买院落。”
“哦?竟有这等事,难不成祭拜龙神当真灵验?”
景澜未料教派蔓延之势如此迅猛,看来这龙神教确有几分能耐。
“灵验与否我不清楚,倒是有些传闻玄乎得很。”
曹欢撇了撇嘴角,续言道:“比如十年未孕的夫妇祭拜后怀胎,失窃的金镯凭空再现,穷汉莫名得了横财,这般传闻满天飞,纵有不灵验的,也只说是心不够诚。”
“哼!与其把银子往香炉里扔,不要了给我多好?我最近可拮据的很呐!”他说着突然有些来气,狠狠踢开脚边碎石。
“你小子少装穷,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请客才行。”景澜笑着搭上他肩头。
“哈哈,这是自然!”
曹欢转瞬又眉开眼笑,熟门熟路引着众人步入酒楼。
一时间温香软玉偎人,琼浆入喉,端的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夕。
...
晨光熹微,曹欢等人犹在酣眠。
景澜取出龙神教传单,循着地址往城中某处宅邸寻去。
这院落虽处天桓城外围,但在寸土寸金之地置办这般三进三出的宅邸,足见这教派聚敛财富之能。
离宅院尚有百步,就见蜿蜒的队伍沿街排开,信众们手持线香神情肃穆,晨雾中檀烟缭绕。
朱漆大门上悬着鎏金牌匾,“龙神教”三字笔走龙蛇,金粉在朝阳下灼灼生辉。
景澜跨过门槛,见盘龙石雕昂首踞于庭院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