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奉御此话何意?”
“难不成那些‘扎染’方法和新的染料颜色,都是出自大王的想法?”
杨崇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王崇晔,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崇晔见他这番作态,眉头紧锁,看了他一眼,扭头轻哼了一声道:“这有何大惊小怪的?”
杨崇义反应很快,也不顾平日端正的作态,或者说,他装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下子凑到李重茂面前。
“大王!救救小人吧,小人最近这日子,实在是过得辛酸苦啊。”
李重茂看着杨崇义圆润脸上胡须抽动个不停,奋力想挤出眼泪,却只能拼命眨巴着眼睛,不免好笑。
果然,操弄钱与权的都是天生的老戏骨了,只是演技互有高低。
这样看来,杨崇义演得还比较浅显。
“杨翁,莫非以为我今日领你来此,就只是闲聊一番不成?”
李重茂略带笑意的反问了一句。
情以利相交,利尽则情散。
光靠着王崇晔布庄目前这些微薄之力拉拢人心,支持不了多久,所以必须得让布庄发展得更大。
正巧杨崇义是个不错的人选,出身不高,却能在朱雀大街上坐拥许多宅子,足以证明他的不一般了。
杨崇义听了李重茂这话,顿时浮现出期待神色。
李重茂将偏向王崇晔说道:“奉御也是时候想着,把这布庄生意做到别处去了,偏安一隅之地,不是长久,不进则退。”
王崇晔沉吟了一下。
他这布庄,其实原本就没抱着多大心思在里面,以他轻财纵酒的性子,只要够花就行。
以至于前段时间受到胡商冲击,布庄生意惨淡的时候,王崇晔心中也没太在意。
他始终觉得,胡商之物,就算再怎么新奇,长安城中的大唐子民,不过图个一时新鲜而已。
若不是自家娘子恰巧将这话说给了大王,他也就抱着个随波逐流的心态了。
“下官……全凭大王吩咐就是。”
今日这盛况,也是多亏了大王……
王崇晔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而是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李重茂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忽然有点少年心性发作,玩笑着说了一句。
“奉御就不怕布庄亏了?”
王崇晔缓缓摇头,神情不变。
李重茂脸上恢复正色,望向杨崇义说道:“杨翁,我有一法,你可听听,答应与不答应都成,买卖之事,本就凶险,你需要想好了。”
闻听此言,看着李重茂一副郑重的神色,杨崇义恢复正经神态,脸色严肃。
“我可让奉御将这染料与‘扎染’法子尽数送予你,这其中的利,如何去分,你们二人自行商议。
而且,日后还有诸多染料和制衣方法,我都尽可告知你等。”
说完,李重茂顿了顿,留给了杨崇义一些考虑时间。
转而向王崇晔看去。
王崇晔会意的起身。
二人起身出了裁衣间,只留下杨崇义一人在房间里思考。
内院中。
李重茂主动问及了一些宫中的事。
“奉御,公主可常来你那处?”
李重茂说的公主是李奴奴。
送她进宫时,他就告知了李奴奴,若有闲暇时间,可去尚衣局找一位叫王崇晔的尚衣奉御。
李重茂时不时依据脑海中的记忆,编成故事找人绘成画本,交由王崇晔带入宫去。
“公主看见那些画本,很是高兴,言说让大王勿要担心。”
李重茂点点头,不再言语。
过得片刻,王崇晔再度说道:“大王,近些时日,总有两人往下官尚衣局来,言说替皇后殿下办事……”